纪涵央心想。
纪涵央摇摇头:“不回。”
向考诤“嗯?”了一声。
“向考诤。”
“怎么?”
“我们去酒店睡一觉。”
“……我是这么随便的人?”
纪涵央没话回他,就沉默。
向考诤顿了顿,把她往怀里轻轻颠了一下。
“难不成你以为我专门飞回来和你睡觉的?”
“可我们只有这件事能做了。”纪涵央淡淡的回。
这下轮到向考诤没话回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句玩笑,而是个事实。
酒店。
熟悉的那家。
熟悉的那间。
熟悉的那张床。
冬日,她额上有细密的薄汗,乌发铺在白色的酒店套枕上。
随着微微的喘气,朱唇呼出白热的气,即使是在室内,也依然容易凝出白雾。
床垫咯吱的声音微响。
她的指腹按着他肩胛骨的位置,感受到有细密的汗,同时因为按的过紧,指腹微微泛白。
室内的空调没开,这是一家没有暖气的酒店。
纪涵央问他不开空调是什么新的玩法吗?
他说你猜猜呢?
纪涵央不想猜,因为她刚刚是明知故问的。
“因为冷了夹得紧是吗?”
“央央,看来我力气没用到位。”
纪涵央有一瞬间愣,随后反应过来了。
哦,
她又被他套路了。
要是力气用到位了,她哪还有精力思考呢?
她闭上眼,任由他托着她后脑勺和她接吻。
她窝在他怀里,抱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跑了。”他叹了口气。
纪涵央喉咙噎了噎:“我是不是耽误你……”
“央央。”他打断她,手指缝隙里有她的发丝,她的发丝很细很软,“你了解我吗?”
纪涵央愣了很久,然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了解啊,怎么不了解?她高中三年除了学业,剩下的时间里都用来了解他了。
向考诤笑了笑,揉了揉她头,喉间辗转的那句“可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最终没有说出口。
“你如果工作真的很忙的话……”她顿了顿,沉下一口气,“可以先把我放下的。”
纪涵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她明明想说的是你能不能把我放首位?
可是这好像光想想,都觉得是很自私的话。
理智告诉她,她无法任性不懂事。
她也不可能在他事业的关键期让他做什么选事业还是选她的无理取闹问题。
人本来就是精力有限的。
纪涵央知道,所以她告诉自己要懂事。
向考诤没说话,手指动动遥控器,开了空调,扯了扯她肩上的被子,盖住她光滑干净的肩膀,“睡吧。”
两人没话了。
向考诤每次回来都很急,走也很急,机场吻她的时候很轻,漫不经心。
她回校,心也很堵。
十二月底,考研结束,学校里满是搬着书的准毕业生。
“央央,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纪涵央收拾着书,想了想,说:“下午的高铁。”
郑泽惠点了点头。
“拜拜啦姐妹们,不知道下学期还见不见得到。”文菲竹拉着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口。
郑泽惠也难得主动搭腔和她说了声再见。
纪涵央到家的时候很晚了,向考诤和她说,自己在国外,可能回不来,要不要喊人去接她。
纪涵央说不用了,你先忙自己的事情要紧。放下手机的那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包袱。
纪伟不在家,按理不应该,这个点他应该已经下班了才对。
她一边换着鞋一边打她爸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门口熟悉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纪涵央回头去看,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挂掉了电话。
下一秒门开了。
她看见拎着一袋药进来的父亲,鬓角好像更白了一点。
“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纪伟笑笑,“也不和爸爸打声招呼。”
“爸。”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黯。
纪伟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纪涵央注意到他的动作,睫毛往下压,“爸,你去买药了吗?”
“哦……是的。”纪伟笑笑,“药吃完了嘛不是?”
“什么药啊?”纪涵央不看他,只是往厨房走,打开热水壶,又拿了一个玻璃杯。
“就平常的药,之前常吃的那些。”纪伟换鞋,声音平稳。
“嗯。”纪涵央喝了一口水,沉沉闭了闭眼睛,手里的玻璃杯放下,指腹压在杯壁上,深深叹了口气。
“药房买的?”
“对对对,就是我们最常去的药房。”
“几点去的呀?”
“刚刚呀,洗完碗就去了。”他搓着手准备往卧室走。
“今天药房不开门。”
纪伟的脚步顿住了,纪涵央又倒了一杯白开,“药房的老板是外地的,每年十二月中旬就回老家了。”
“爸,只要你是遵医嘱买的药,你去哪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拿着那杯水站在门口。
水杯滚烫,烫得她的指腹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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