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哦豁?”范苇珠挑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那你同班那位青梅竹马的小跟班,昨天干什么平白无故泼我一身水?”
男生的脸色白起来,但不及反驳,范苇珠御冷的音色又插断他的辩解,“还当众污蔑我脚踏两条船,让我离你远一点。”
她嗤一声,烟别到耳后,双手环抱,抬了抬下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要不是我还了一巴掌,她怕是要和我科普一下你们相亲相爱的前半生呢。”
“又烦又聒噪。”她最后给出这么一句评价,同时涂着枣红色甲油的指甲轻轻拨了拨长直的细发。
“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她,我代她向你道歉。”男生有些尴尬,耳朵尖犯了些红。
范苇珠笑了笑,带点讽刺,“不是你没有管好她,毕竟她属于她自己你没有这个资格,而是你根本就没有让她清楚的知道你的心意,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舍不得对你处处马屁的小青梅,在这中间游移不定给她暧昧的错觉,以至于让她把自己当成了正宫娘娘来对我这个局外人喊打喊杀。”
“她可没错。”范苇珠蹭掉拖鞋上最后一点泥,“错的一直是你。”
“如果我是直接受害人,那你那位小青梅就是间接受害人。”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的同时,不重不响地撇下一句“左右逢源的色渣男”。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脚上的人字拖被她“踢踏踢踏”地踩出碎音。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潇洒的背影让纪涵央第一次涌起一种名为自愧不如与欣赏并重的感情。
那一刻纪涵央不厚道地认为,那些替身连范苇珠的万分之一都没仿到。
形似,神非。
而也悲哀地意识到,向考诤这位白月光,她似乎没有一点点竞争的胜算。
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把同寝室的郑泽惠吓了一跳,“央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惨白?”
纪涵央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两颊晕晕的小酒窝十分具有亲和力。
她把手机上的新闻播报摁掉,打开edmodo软件,看早上外教发布的口语作业。
抓了几个关键词,然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作业,按了提交。
“惠惠你外教作业交了吗?”
郑泽惠视线紧盯着手机:“众所周知,due next week等于都do next week。”
纪涵央笑着摇摇头。
“没洗发水了,刚刚在直播间抢了几块钱的红包,有人要凑单吗?”郑泽惠抓着手机,从自己的位置上探出一个头。
没人回她。
纪涵央停了几秒,见没人回,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还有,不用了。”
郑泽惠得到回应,开心地比了个“OK”。
“古汉语明天又要默写!”郑泽惠又发出惨不忍睹的无能控诉,“我实在不理解一个英专生为什么要学习古汉语!人家汉语言文学的都不一定要学这么生僻的古汉字吧?”
纪涵央对着她笑了笑,起身拿了洗漱用品就打算去洗澡。
一个好的口译员就像细腻的旁白。
“翻译最重要的是形合意合,很多时候,对外交流我们国家古老而优秀的文化,不仅需要那些杰出的作家、哲学家,也需要优秀的翻译。”这是他们古汉语老师说过的话。
很多人都以为学英语的女生多,那么自然从事同声传译的也是女性居多,其实不然,越到这个行业的拔尖,男女比例越是五五开。
她听过一些来学校的前辈开行业讲座。
同传按小时收费,有语言金领的美称,但工作强度也非常强,工作的短短几个小时必须全神贯注、不开一点点小差,一个小时下来就很有可能精疲力尽。
但纪涵央不怕,这是她的理想,她一直觉得沟通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而翻译就像在两种文化间建立一座促进两种文化交流的桥梁。
她喜爱这种通过交流和沟通释清误会的成就感。
如果能够有效沟通,这个世界上很多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就像她的父母……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
她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黑发,一边在柜子里找着她的那支身体乳。
期间头发上的晶莹水珠顺着她细腻白皙的天鹅颈缓缓往下滑,她往嘴里塞了颗润喉糖护嗓子,细细的含着。
纪涵央的睡衣薄了些,她不太分冬季的和夏季的睡衣,一年到头都穿着同款,此刻水珠沾湿了她的睡衣领口,曲线若隐若现,她却毫无察觉般细细找着那支牛奶味的身体乳。
“哐嘡”一声,文菲竹的手机被拍在课桌上。
所有人向她投去视线,纪涵央也不例外,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润喉糖卡在腮边,鼓出一小圈肉,眼神也连带着有些发懵。
文菲竹愤愤地转过身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正后方位置的纪涵央,愣了一下,一时忘了自己的说辞,只是看着纪涵央轻轻咽了口口水,“央央……你……你知不知道你此刻有多诱人?”
纪涵央的润喉糖“咻呼”一下滑到口腔中央,抿了抿嘴,面色无常,但耳朵却后知后觉地发红发烫……
所有人的视线堆到她身上。
她有些内敛紧张,遂磕巴着开口转移视线:“竹子、你、你想说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