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常拌嘴闹矛盾,起争执时他们便会冷战数天,谁也不理谁。
厌柔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近卫蜂,那时蜂族还在地下城生活,近卫蜂需要外出猎杀闯入者。
维善收到厌柔小队被困的消息,他赶去支援,现场不见厌柔踪影,只有几只受伤的步甲族。
这几只步甲族很奇怪,见到他们没有攻击,几只步甲族似乎被困住了,在原地无法动弹。
维善看到其中一只步甲族的眼神,心中升起几丝异样,他并未在意,向小队下达击杀命令。
他走到那只步甲族身前,举枪对准其头颅。
他看见步甲族足部微动,做出了一个显得有些怪异的动作。
他没有一点迟疑地扣下扳机。
他要消灭这些敌人,救回厌柔。
步甲族倒下,血泊中出现的却是厌柔的尸体。
厌柔死前对他做的那个动作,每次都会伴随着对方的一句话——
“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别总是责怪自己。”
……
维善淡笑着,有条不紊地说完整件事。
云妄注视他唇角恰到好处的笑容,从床上俯身靠近看向他道:“想哭的时候,就不要再笑了。”
维善慢慢收起笑容,他对上云妄温煦的双眸,怅然问道:“殿下,我做错了吗?”
她应该承认他的错误?
还是否决他的错误?
第18章 第一个秘密18
云妄没有立即回答维善,将相框翼翼小心地放回原位。维善目光始终跟着她的手,他眼底情绪纷纭杂沓,似在等待最终的审判之刃。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
是步甲族的阴谋,才使得维善误杀挚友。
云妄打算先以最常见的话语开头,安抚维善,她才起了个头,便留意到维善眼神愈发黯然愁淡。
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云妄立即反应过来原因,不等她改口,盘坐在地上的青年近卫蜂先动了。
他起身,低着头,膝盖落地,碎发微扬,重重跪地声听得人双腿一麻。
“殿下。”
维善抬眼,暗红双眸注视云妄,其中一只眼睛因隐藏在单片眼镜的镜片后方,红色更深。
他抬手,手上是他平日最常戴的手套款式。
白色手套很好地包裹出了他的手型,淡化了几分裸手时的骨节分明,他平时穿着审讯官制服时,手套只会让人觉得是制服的一部分。
现在的他,睡袍领口微松,穿着惬意,双手却是正式风格的手套,显得有些突兀。此刻,他的动作似要去除这份违和感。
云妄看见,维善先将右手抵在嘴巴。
他唇部贴在手腕侧面,唇瓣微张,咬住手套底部,视线始终凝聚在她的身上,一点点——用嘴扯下手套。
看似很慢的动作,其实发生在瞬间。
维善摘下手套,用双手捧起云妄的手,仍有红肿的右脸靠近手中温暖的手,冰凉的眼镜链落在云妄掌心。
“这里被殿下打得很疼。”
“像这样说话的时候,一扯一扯的疼。”
“在殿下出现之前,只有疼痛产生的时候,我才会感觉自己还活着。”
“殿下赐予我的疼痛,能够使我短暂地忘却一切。”
他翻过她的手,从指尖开始亲吻,虔诚的吻落至掌心,开始逐渐变味。
掌心潮润发痒,亲吻变得愈发大胆放肆,云妄挣开手,一把掐住维善的衣领,另一手指向他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维善一口含住面向他的手指,“这样……殿下就会像刚才那样对我了。”
他想让云妄打他。
云妄笑了。
她知道维善真正的心病是什么。
云妄按着维善的肩膀起身,俯身在他耳边问道:“再度拥有击杀敌人的能力,让你感到自己对不起厌柔吗?”
维善垂着头,额前碎发挡去眼中神情,他说:“厌柔死后,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任何蜂族问起这件事,没有任何蜂族来责备我。”
他略微停顿。
“长老说这不是我的错,知情蜂族都说这不是我的错,我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错。”
云妄心中叹气,面上不显。
“可你每次杀敌之前,还是会想起你杀死厌柔的那一幕,你失去了杀敌能力,直到我让你恢复,你反而更加愧疚。”她依旧在维善耳边低语,“因为觉得自己身上有气味是假话吧,你只是不想见到我,你看见我,就会想起厌柔死去,你却脱离了这一切,你由衷地感到恶心。”
手下的青年近卫蜂身子猛地一颤。
云妄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你想用疼痛来惩罚自己吗?疼痛可以减轻你心中的愧疚吗?尤其是我对你施加的疼痛……维善,你不是完美的近卫蜂,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你是个失败者,是个逃避者,是个卑劣的懦夫。”
维善垂首:“是的,殿下。”
云妄直起身,俯视维善:“站起来,跟着我。”
维善照做,云妄打开单间的浴室门,视线落在浴缸处。
她走至浴缸前,放水。
哗哗水流声充满整个浴室,维善没什么反应,似乎已做好任由云妄摆布的准备。
浴缸水满。
云妄示意维善过来,待对方站到她指示的位置,她说:“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