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找她了,她本该松一口气,心口却闷得厉害。那些窒闷的情绪牢牢堵在胸口上方,又像是全冲到了眼睛里似的,鼻间酸酸的。
她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你睡了吗?】
过了大约一分钟。
路景越:【嗯。】
昭棠闭了闭眼,好一会儿后,轻轻打字:【晚安。】
路景越:【晚安。】
昭棠将手机放在床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现在除了快点让伤口掉痂,赶紧回去,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么想着,她又重新拿回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怎么让伤口赶紧掉痂?】
这个问题很普遍,之前实在有太多人问过了。
答案不外乎都让不要用手去碰,让它自然结痂,不要去撕。
看到其中一条,昭棠目光停了停:【和新陈代谢有关,你看夏天比冬天好得快,小孩比老人好得快,就是因为夏天和小孩新陈代谢快。】
加快新陈代谢?
昭棠收起手机,躺在床上想了一下,决定明天早点起床,沿着校园跑一圈。
对,她从不运动到运动,新陈代谢肯定飞速增长。
嗯,就这样!
心情总算振奋了一点儿,这晚,昭棠满怀希望地睡去。
但令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一觉醒来,她又病了。
症状和上次惊人的相似,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酸软的感觉仿佛从骨头里冒出,一阵阵地疼。嗓子眼儿发干,往外窜着火似的,呼吸也很艰难。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昨晚睡前所有的希望仿佛顷刻间破灭。
之后的几天,昭棠病得很难看。
那是名副其实的难看。
所有感冒的症状一起上来,头疼脑热、嗓子疼、流鼻涕,她整个人被折腾得憔悴不堪。肤色惨白,眼睛和鼻子却通红,如果被画成Q版,那她现在可以说就是个标准的小丑。
再加上说话时因为嗓子疼声音沙哑,因为鼻子堵瓮声瓮气,再配上她之前那条伤疤……总之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请假,每天坚持准时去实验室,上班下班,工作一件不落下。
吴翰予都看不下去了,几次劝她:“要不你还是躺两天吧,等病好了再来?这是个大工程,还得好几年呢,真的不差这几天。”
昭棠就顶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向吴翰予保证:“我这不是病毒性感冒,不会传染给别人的。”
吴翰予:“……”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昭棠就像是和自己犟上了似的,越病她脾气越倔,不肯屈服。
感冒就感冒,发烧就吃退烧药,嗓子疼就吃抗生素。一句话,只要不死,她就绝不因为生病停下原来的脚步。
当然病情比她更倔强就是了——你不向我屈服,那我就让你一直好不了!
结果就是,上次感冒在路景越的精心照顾和陪伴下,她三天就好了,这次快一个星期了她还是老样子。
也不能说是老样子,毕竟已经完全看不出她从前那直击人心的美貌了。
以至于沈惜时受邀来望大做演讲,在校园里和她迎面走过时,都差点没能认出她来。
“昭棠?”最后快错身而过了,他才惊疑不定地喊了一声。
昭棠低头走在路上,心里正想着要不还是屈服一下,明天去挂个水吧,毕竟路景越生日快到了,她总这么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听见有人喊她,抬起头来,就见到迎面走来的玉树临风的沈医生,被几名同事簇拥在中间。
沈惜时直接将她带去了医院。
点滴管插上,昭棠坐在椅子里,回忆着刚才和沈惜时遇见的场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刚才有丑到你们吗?”
沈惜时在她身边坐下,看了她一眼:“没有,你还是很美。”
昭棠回想了一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觉得沈惜时这话应该就是客套,但她不是很在意,只咕哝了一句:“丑到了我也没办法,只能说声抱歉,再麻烦你们稍微克服一下。”
之前医生问情况的时候,沈惜时一直陪在她身边,知道她已经病了四天,除了简单吃了些感冒药以外,一直没来过医院。
但他如今连她的医生都不是了,似乎再没有立场说什么,他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在她身边。
昭棠让他先回去,他没说什么,沉默了几秒,忽然道:“我后天下午回岁宜。”
昭棠不理解他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困惑地看着他。
沈惜时看着她的脸,伤口已经顺利结痂,过几天应该就能掉了。只是她现在这憔悴的模样,真的还不如脸上这道伤顺眼。
“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就算是报答我现在陪你坐在这里。”沈惜时。
昭棠愣了下,想说你不用陪我我也应该请你吃饭,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第二天,昭棠又去医院打了一次点滴。她不知道是这连续两天输液的效果,还是沈惜时身为医生自带的某种神秘气场比较具有治愈功能,第三天她就好了起来。
症状消失,她的精神恢复不少,虽然气色还有些惨淡,但眼睛和鼻子不红了,她不再像个Q版小丑,美貌也恢复了不少。
上午和吴翰予说了一声,中午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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