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怎么样?
事多!没钱!劳心劳力!
朱厌自己拿起茶壶,掩饰心虚的自斟自饮。
毕方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地缝里。
公开处刑,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九凤似是游离结束,醒神了,倚在椅子里乐得呀,笑声越来越大,还将手掌摁在桌面上,不时抬起拍两下,以作纾解。
太好笑了!
周谛被她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到肩膀颤。
林筑龙想笑,憋着!还得随时关顾两位涉事当事人的心情状态,万一弄个不好,给谁心里弄出新疙瘩,今天的握手言和宴就白费了。
想到这里,额头上都浮出一层薄薄的急汗。
林小鸢心疼爸爸,把酸奶瓶子放桌上,挪着小屁股端正坐姿,亮开嗓门,脆生生地喊:“爸爸,我饿了,要吃饭饭。”
“要吃饭饭啊?”林筑龙得到女儿的解救,忙向桌上扫视,锁定那道还在冒香甜热气的八珍糯米饭,“那爸爸先给你弄一样垫肚子好不好?”
林小鸢笑容满面地:“好!”
林筑龙端着碗起身去弄糯米饭,对不住了各位,天大地大,我家宝贝小风筝最大!
多得林小鸢这一嗓子,其他人都找到了突破点。
朱厌皱眉问:“饕餮怎么还不来?”
毕方附和他:“就是,菜上完都有小二十分钟了。”
他要是早点来,把菜吃起来,把酒喝起来,他们也不至于被奚落成这样!
钟婉滢道:“饕餮离开厨房要先去沐浴更衣,换掉身上的油烟味。”
朱厌冷哼:“臭毛病真多。”
毕方继续附和:“我一只鸟都没他讲究!”
九凤笑精神了,撺掇他两:“要不你们再打一架?”
朱厌:“……”
毕方:“……”
谛听端起茶杯,喝之前提议:“去下面院子里打,宽敞。”
钟婉滢靠在椅子上,兴致盎然:“我给你们当公证。”
在场两位成年人克制且体面的静默数秒,然后爆发——
朱厌几乎是哀嚎着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悔过还不行吗?”
毕方对着自己打石膏的右手低声叹息,咒骂的口吻:“好痛……”
要脸了?知道痛了?
在山海界打得天崩地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大家嘻嘻哈哈的开涮,气氛活了!
林筑龙总算松一口气,专心喂女儿吃饭饭:“来,张嘴,一大口!”
林小鸢张嘴:“啊——”
“好不好吃?”柔声细语,关心备至。
“好、吃!”含糊不清,可可爱爱。
林小鸢才不管那么多呢,和平友谊交流大使什么的,不重要!
只要别为难我爸爸就好。
饕餮也是个不管别人心情,先顾我自己舒服的。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干净整洁的出现。
入席,开宴。
朱厌先总结自己的不是,高度赞扬为这次事件操劳的大家,最后,举杯敬毕方,山海皆兄弟,你我一家亲!
毕方站起来谦虚回敬,也说了几句体恤林筑龙他们的话,这顿饭全程用左手拿着小勺子吃饭。
后来朱厌见他太辛苦,坐到他旁边帮他夹菜。
兄友弟恭,画面友爱且美满。
不管怎么打,最后都是要携手共建美好山海界的。
他们都悟了!
酒过三巡,气氛高涨,连平时端得厉害的周谛都被架起来要求上才艺。
饕餮嫌吵耳朵,吃好了,起身离席,转去八角亭下泡茶享安宁。
林小鸢贪饭后甜点,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追着去了。
等这顿饭近尾声,林筑龙端着一盏茶站到窗边往下一望,庭院里,月色下,宝贝女儿坐在秋千上,三个木偶侍从陪她玩。
一个负责在后面推,另外两个在旁边护着,防止意外发生。
秋千荡得高,林小鸢丝毫不显惧意,笑得咯咯咯的,还喊:“还要高、推高高!”
林筑龙眼看着秋千向高空上涌去,落下来,再荡出更大的弧度,有那么一两秒的瞬间,总觉得女儿变成真正的风筝,随时飞高、飞远,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
“怎么这副表情?”周谛来到他旁边,和他并肩往下看。
“看到我女儿这么开心,联想到一些将来可能会发生,而我不想去阻止,完全放手又会感到挫败的事……”林筑龙欲言又止。
还是那句老话,上古来的老古董了,随便找家博物馆一站,镇馆之宝都得管他叫祖宗,想不通那都是暂时的,时间总会抚平一切、解释一切。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周谛嗤地笑了声:“舍不得就直说,这有什么?平时阿湛那臭小子在家我嫌他烦,看不到他,又怪想的。”
今天下午他还特地开车去学校看儿子,带了一堆好吃的。
“不是……”林筑龙双手抱臂,持续注视女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浅浅眯起,“我们家小风筝还不到三岁大,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儿……过早独立?”
周谛侧目:“怎么说?”
林筑龙跟他认真探讨起来:“打个比方,这次我回山海界,前后总共去了十一天,小风筝长到现在,头一回那么长时间见不到我,可她没有哪天哭着闹着要找爸爸,胡圆说她得知我有事忙,就没再跟她们问过,你懂不懂我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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