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是重名,不可能有一个也叫曦露的人,在今天、在这个杂志也发表诗歌。
天啊!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握着这本杂志,激动的有点抖。
那些字,他仿佛都不认识了,一览而过,没有专注于诗歌的内容,他只是盯着那个名字。
难道是姐姐留下了什么遗稿?以后每年生日这个天,发表一篇?
不对!他立刻推翻了这个念头,曦露死于意外车祸,怎么可能留下遗稿?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姐姐还活着!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不明所以,蒙在鼓里的曦露
姐姐还活着?
这种念头浮现在脑海的一瞬间,就像一颗炸弹,在他的上空爆炸,能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和惊天动地的喜悦。
有多高兴,就有多恐惧,他害怕这是梦,害怕这是什么误会,害怕是什么人在耍他……
急的他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走到门外,亲口对秘书说:马上去联系!快快快!
接着就是电话满天飞,通过这首诗找到杂志社,找到专栏主任,找到稿件来源,继续查……
两个小时,确定了一个东北小镇的位置,还有一所扶贫小学的支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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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一直如坐针毡,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搓搓手、摸摸头……又兴奋又害怕的心情,无语言表。就连之前对付袁世杰,他都从来没有这样急躁过、激动过。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说:姐姐活着,一定活着!一定!沉住气,冷静冷静……可是他做不到。
天赐并没有打电话给余秋和陆婉婷,他有些生气,被欺骗的滋味肯定是不舒服。但是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怕从她们的口中再次听到噩耗。
天赐受不了,他宁可亲自去看,万里迢迢的走一趟,他要亲自去看看这个“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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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肋生双翅,马不停蹄,飞……
坐飞机,几个小时内,来到了严寒的东北。
转车到贫市、穷县、可是在去往鹿卷子村时,出现了难题。
本来就是农村土路,又下了一场大雪。土路积雪达到20多公分厚,出租车进不去。
当地人都知道,坑洼泥泞的土路,又刚下完大雪,就得坐拖拉机或者坐牛车才能去村子。
或者等第2天、第3天,雪路化一化就好了。
可是天赐等不了,心急如焚,必须马上见到曦露,一分钟都等不了。
于是,在县城里打听,找到了一辆回返鹿圈子村的拖拉机。
这位老汉是到县城买煤,装满满一车的煤球,无处坐人。只有拖拉机驾驶座旁,能搭个边,勉强挤一下,还得是瘦人才能坐下。
天赐看看身后的两个助理:“你们两个不用去了,在镇里找地方住下。”
“方总,人生地不熟的那地方……”
天赐说:“没事,我自己去!你们等天好雪化了,再租车进来。”
天赐不犹豫,爬上拖拉机,挤着坐下,手抓紧旁边的车栏。
两个助理非常懂事,都把自己的羽绒服脱起来,一个披在天赐身上,另一个盖在天赐腿上。
太阳渐渐落山,温度骤降,能达到零下30度。拖拉机要在风中,突突前行4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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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天赐主动搭话:“伯伯,你冷不冷?这件衣服给你盖在腿上吧?”
“不用!俺穿的贼多,你单薄盖着吧!”
老汉一笑,这就搭上话了。
天赐问:“伯伯,鹿圈子村有支教吗?”
“有啊!这一年派下来好几批,俺们鹿圈子村、还有前面腰岭子村、西岔村都有。”
“请问鹿圈子村有一个叫赵曦露的吗?”
“谁?那俺不知道!但有个姓赵的女老师,不知道叫啥名。俺这车煤球就是送去学校的,学校烧炉管子用。”
“是吗,那谢谢伯伯,直接带我去学校。”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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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赐风尘仆仆,半日之内,奔波千山万水,又遇大雪封路,但没有阻隔脚步,他来了。
冬季天黑的早,下午4点已近日落黄昏。
一片白茫茫之景……
大地映夕阳,晶雪泛金光。
寒风拂松林,贫村迎贵客。
拖拉机直接开进院中,天赐打量这里,学校大院。
入眼一看,雪地上有脚印踩出的路,通向几排平房。看砖瓦、窗格的颜色,不算太旧,齐整的一排排教室。
拖拉机突突的响,开到左边的锅炉房,一拉刹车,终于安静了。
天赐跳下去,最后说了声:“谢谢您!”
路上也聊过几句,老汉一指:“那边是教室上课,这边的都是空的。”
天赐点点头,没再说话,直奔着那边而去。
踏着厚厚的雪,刚开始,他脚步很急很急,匆匆在奔跑。可是突然他的脚步放慢了,一步一步轻轻的,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减小,能让他听得更清楚……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曦露的声音……
错不了,是她!
在这个偏僻寂静的农村学校里,隔着门和玻璃,他依靠在墙边偷听。
寒风阵阵,他却开心的热泪盈眶……
窗户上有冰花,看不到屋里,但他确信!100%确定是她!
静静听着,里面的曦露正在讲课:“好,同学们看最后两句,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在最后两句中,诗人李商隐笔锋一转,写的是美好的愿望,想象回家团聚后的情景,与家人共剪西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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