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磊看到林家父子一起帮住裴家推马车, 他想要帮助他们三人解决问题的心更加强烈。
先生常说,努力的人都应该被生活温柔对待,他们三人心善努力积极向上, 帮助他们是值得的。
一路上三磊说了好多关于自家先生的事情,表明他家先生是很重视裴家的, 不是故意不来的,那是先生对于自己学生的责任心。
有了马匹的到来, 裴家的行进速度快了不少,荣安让人备好吃食送去裴家,是属于裴征他们自己的家,不是裴氏族人那里。
裴家留有老管家看守正门,裴父也都提前叮嘱过, 老管家知道荣安这号人,他还知道荣安是现在国子学炙手可热的先生。
他是裴家的管家,虽然现在只是看守一个空院子, 但是等到裴家挪到京城了,他就是管着一大家子。
当的上管家,那必须是耳聪目明对京城所有的动向都要熟悉。
他知道现在人人都想要接触荣安这个先生, 也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与自家小少爷成为好友。
现在还备下热食, 虽然他也都准备了, 但是最终上桌的却会是荣安的这一份。
荣安将需要的一切都送进了裴家,老管家全部登记在册,这些都是一点一滴的心意,要好好记着。
三磊领着裴家众人,在下午终于到达京城, 他一来一回也耽误不少时间。
荣安下课交待完国子学的事情后, 一早等在去裴家的必经之路上。
裴征也是她的半个学生, 而且裴家大义,她想要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裴征骑在马上,少年风度翩翩,引来街上行人的频频注视。裴征一进京城就感受到京城人和泸阳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大街上有好多女子,那些姑娘们有的蒙着面纱,有的直接露出姣好的脸庞。
这是裴征在泸阳从未见过的,他在泸阳街道上见到的都没有这些女子,此前他也从未去过其他地方,他以为所有的城镇都是如此,没想到京城却不是这样。
裴征刚开始脸上还带着少年稚嫩的羞涩,时间一长看到旁边同在马上的三磊坦然的目光,他也下意识挺直腰板,释然面对这种变化。
裴父在马车上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变化,猛一拍脑门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就忘记了。
裴征刚直起腰板来,就在前方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现在那人也即将要成为他的先生。
“先生。”裴征双腿一夹马腹,加快速度朝荣安招手,他是不可能认错先生的。
荣安与他们哪怕是相隔甚远,她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街上突然出现的数辆马车怎会不引人注意。
荣安同样挥手,她眼睛尖,在身后跟随的人群中又看到了早上见过的那三个父子。
“先生,寒风凛凛,您怎的在此处等待。”裴征下马作揖,外露的牙齿与说出来的话并不相符合。
“终于等到你们来了,征哥儿,这点儿小风算不得事。”荣安给裴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快速又简洁。
“先生,走,今日必须留下用膳。”裴征激动拉住荣安的手,若是曾经没有先生那一番话点醒他,怎会有今日的裴解元。
裴父从马车上下来,还没有上前和荣安说两句话呢,就看到自家儿子拉着先生一同上马,前边三人三匹马。
正正好他下来他们仨上去,裴父下了个寂寞,自己一人瞅瞅前边又回头望望马车。
得,他还是回自己的马车上去吧。
荣安下午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看样子目前不到晚上她是无法回去。
到裴家这是搬新家,很有讲究的,要男女主人一起先迈脚,还要一同拿起大茶壶在大门前倒下,这代表着家庭和和美美,事业财源滚滚。
这一切都准备好,老管家在外边点燃鞭炮,驱走一切邪祟。荣安准备的吃食还有汤圆。
“来,咱们先吃汤圆,意味着团团圆圆。”荣安先给征哥儿盛了一碗汤圆,因为裴征距离她最近。
“先生,你准备的就是好吃。”裴征嘴甜,小嘴一张好听的话一连串出来。
裴父现在看荣安都有些吃味,嘴巴里甜花生馅的汤圆顿时也不甜了,怎么当初在泸阳的时候没发现征哥儿对先生这般好呢?
怎么还好过他了呢。
裴父扭头看看自家夫人,满面慈祥笑容,他也试试扯嘴露出笑容。
“父亲,您怎么了,牙疼吗?”裴征一回头就看到自家老父亲脸上牙疼的表情,还在奇怪,从前可未曾听父亲说过他牙疼。
裴父脸上立刻收了笑容,他现在笑的就那么难看吗?牙疼?这是亲儿子说出来的话吗,明明是他在笑好的吧。
荣安也转头看裴父,关心道:“伯父,牙疼其实可以用凉水冰一冰,可以有效缓解疼痛。”
说着荣安让三磊倒凉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可不能忍着。
裴父看自家傻儿子巴巴的递水过来,赌气似的一口含在嘴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此刻裴父心中的醋味愈演愈烈,凉水没有冰到他的身,准准确确寒到了他的心。
裴父只感觉这一桌子没有人懂他,他们在那里狂欢,这是他一个人的心酸。
哪怕是知道荣安是自家儿子的恩师,可他还是忍不住吃醋,还忍不住拿自己和荣安比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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