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得也模棱两可,嘴角的笑意渐渐平复,牵成一条薄薄线条。
老江总没意识到踩/雷了,重重哼了一声,用眼神警告江玦“你别骗老子”。
“晚点叫金怡来家里吃饭。”
似是不高兴,但不着痕迹,他本来就是这个表情,“好。”
江母见欺负有所尴尬,忙打圆场:“绵绵啊,你父母都还好吧?”
林绵倏地放开江聿手指,礼貌答道:“都挺好。”
“好就好。”江母点点头,又道:“你和小聿的婚结得仓促,也没拜访你的父母,改天约个他们方便的时间,我们亲自去拜访提亲。”
提亲?
林绵睫毛轻颤,抬起睫羽看向江母,江母以为林绵害羞,温和地笑着:“就算结婚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我们江家不能没有礼数。”
江聿表示认同江聿的意思,收敛起散漫的劲儿,坐端正了:“这件事情麻烦妈妈帮忙操心。”
今天是林绵专程回来见父母,因此饭后江聿也没着急走,江母领着林绵去花厅喝茶。
老江总带着儿子们去书房谈工作。
“男人们就是无聊,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江母带着林绵看她培植的水培植物,指着一株小花苗说:“你看这是我月初刚种下的,长这么高了。”
她又指了指旁边说水培架上的开紫色花瓣的植物,满心欢喜的介绍:“这个是紫露草,花瓣像蝴蝶。”
“那个是粉掌。”她手边摆放着一排粉色花瓣的植物。
林绵对植物不了解,只是听了点点头,江母又问:“你喜欢养植物吗?你挑几样带回去。”
林绵客气拒绝,“我常年在剧组拍戏,没办法照顾植物。”
以前她养过绿萝,卖家说清新空气好养活,谁知道那次她去剧组三个月,回来绿萝都成枯叶子了。
从那之后,她不再养植物。
“呀,那你跟小聿聚少离多啊?”江母忽地一琢磨。
林绵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想解释,就听见江母说:“其实也没什么,女孩子嘛,事业也很重要,大不了就让江聿去剧组陪你。”
江聿这个态度是林绵完全没想到的,她心里感动又温暖,很奇妙的是,她有种这么多年缺失的母爱,好像从江母身上窥见几分。
江敛从远处跑来,大声说:“哎呀,她这些植物有什么好看的,绵绵姐,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江敛很热情地拖着林绵上了楼,旋开二楼一间卧室,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清爽,篮球摆放在篮球架,吉他和滑板拜访在墙角,进门边摆放了一整柜的摩托车模型。
“这是你哥房间?”林绵环顾房间,感到了熟悉和惊讶。
江聿的喜好,从房间的摆放就能窥见过去,还是那个酷帅不羁的追风少年,林绵指尖贴着玻璃柜,看着各种各样的摩托车模型,忽然很想了解他的过去,十八九岁的江聿他见过,那么十六七呢?
“你哥以前也很喜欢摩托车吗?”从收藏了这么多模型可以看出,江聿真的很爱很爱摩托车。
但他还是忍痛把伦敦那几辆摩托车老婆全都处理了。
该有多不舍啊。
江敛靠在窗边,抬了抬下巴,特别骄傲地说:“我哥骑摩托车真的超级酷,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职业赛车手。他的偶像是汉宁.索伯格。”
提起赛车,江敛的眼底闪着光,像星星一样。
林绵光是觉着听就很热血,她看过江聿比赛,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赛场上他是蛰伏许久的猎豹,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和实力,他是赛场的主宰。
其实,猎豹放弃了决斗的修罗场,本身就是一种遗憾。
“那你呢?”林绵问江敛,“你的梦想是什么?”
江敛忽然直起身,特别自豪地宣布梦想:“我的梦想是做职业赛车手的领航员。”
说完,他挺直的肩背忽地松软,泄了气皮球似的,恹恹的语气说:“我哥都放弃了赛车手的梦想,我也只能当条咸鱼。”
林绵指尖一顿,睫毛飞快眨了一下,平复呼吸,“你哥放弃赛车手的梦想了?”
江敛忽然像个大人一般,露出苦恼表情:“也不能说放弃吧,是没办法兼顾,你看他现在需要管理公司,每天开会应酬。”
林绵了然,她没再问,江敛拿过一本相册,“绵绵姐,你看我哥小时候。”
相册抛入林绵手中,她展开,照片上江聿还很小,几岁的样子,只不过眉眼与现在没多大变化,当真是从小就长得帅气。
他坐在摩托车上,双手抱着油箱,眼神矜冷,像个酷酷的小赛车手。
林绵的童年离不开宋连笙,江聿的童年一直离不开摩托车,她能回想起江聿骑摩托车时,衣服被风鼓起的样子,趴伏在油箱上宛如化身猎豹,劈开风征服风,拥有风。
她永远记得,他跑上观赛台时双眼亮晶晶,仿佛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他眼底,他全身被光笼罩,周围都成了陪衬,是不起眼的暗淡色。
她真的很喜欢迷恋那时候的江聿。
林绵翻看着他的照片,没忍住拿手机拍下来保存。
“为什么来我房间?”一道戏谑嗓音从门口传来。
江聿懒散地倚在门口,抱着双臂瞧着她,浅色瞳孔里充满了玩味。林绵才意识到看了很久,很投入,连江敛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发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