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拨通江聿的电话。
响了几声,才缓慢接听。
“江聿。”林绵先开口。
“林小姐。我是林律。”林律客客气气,“老板正在开会,需要帮您转达吗?”
林绵愣了两秒,记忆里江聿就该骑着摩托车全城跑,轰鸣声嚣张又高调,永远热烈,永远无所畏惧才对,而不是现在囿于一张会议桌,被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应酬束缚灵魂。
“林小姐?”
林绵回神,觉着有必要说一声:“麻烦你转告他,我回雲庐了。”
林律说:“林小姐,老板没有告诉您吗,我们正在上海出差。”
那头闯进一道清冽嗓音,“谁的电话?”
林律回:林小姐。
江聿问了句怎么不告诉他,然后电话就被他接过去,语调稍淡:“什么事?”
“我回雲庐了,你出差了?去几天?”
林绵少有的表现出关心。
江聿轻哂,揶揄道:“查岗啊?”
林绵怔了一下,抿唇,“不是。”
江聿突然不说话了,很静很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江聿沉默了几秒,这次没有揶揄她,规规矩矩说:“还有三四天吧。”
不痛不痒的对话在林律催促江聿开会结束,她放下手机,活动一下酸涩的手腕,想着回自己的住处一趟。
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江聿发来的。
R:【我让阿姨待会儿过去,你想吃什么告诉她。】
林绵回复他“谢谢”。
R:【要真诚心感谢我,来上海陪我。地址,房间号:8182】
R:【林绵,你敢吗?】
自从搬到江聿家,林绵就少回出租房。
只不过没有阿姨定时上门打扫。
她换了拖鞋,给黎漾找了双拖鞋换上。
黎漾弯腰换鞋:“你这房子,要不退了吧,怪浪费钱的。”
“留着吧。”她不可能一直住在雲庐。
林绵趿着拖鞋往卧室去,双手抓着头发随便挽起来,用抓夹固定,露出光洁雪白的脖颈。
换了家居服,她先给快要干枯的绿植浇了水。
黎漾在客厅转了一圈,手指撩起窗帘,弯腰往下看,角角落落检查了一遍,没看见戒指。
“绵绵,你说戒指会不会在沙发下面?”
林绵看着沙发犯难,大长座真皮沙发,估计两个人也很难挪动。
她扶着沙发上,蹲在地上,往里面看看,沙发很宽,手根本够不着。
她思来想去,还是抵着沙发一角,用力推动,沙发没挪出多远,倒是热出了汗,头发缠在颈侧,她吹着吹,甩了甩手腕,继续推。
很可惜,她把家里破坏得乱七八糟,还是没能找到江聿的戒指。
林绵从冰箱拿了瓶水打开,递了一瓶给黎漾。
“漾漾,你说我家客厅就那么点地方,怎么就找不到戒指。”林绵也有点崩溃。
黎漾累得往后瘫倒在沙发上,林绵躺在她旁边,侧过脸告诉她江聿为了得到戒指比赛受伤。
黎漾忍不住感慨:“绵绵,看来,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狗男人,江聿就不是。”
林绵说:“他的戒指很重要,我想找到。”
黎漾冷静下来,说:“你家就那点空间,找遍了也没找到,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什么?”
“他的戒指压根就没丢你家,他只是随便找的借口?”
林绵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当时她发着烧,江聿说丢了,她没心思想就信了。
被黎漾这么一分析,反而有点道理。
“我还是问问江聿。”
黎漾提醒她:“对了,你的礼物过几天可以取走了。”
“好。”
林绵拎着礼物,站在8182房间门口时,她觉着自己疯了。
因为江聿冷冷淡淡的态度。
她从北京跑来上海。
个中缘由她说捋不清楚,大概是黎漾从中拱火占主要部分。
指尖按下门铃。
喧嚣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十几秒过去,都没人开门。
难不成又去买醉了?
林绵站了十几秒,决定下楼定个房间。
她刚要转身,房门被打开,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沐浴液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抬眸看见江聿穿着睡袍,扶着门望着她。
头顶的灯光照在他湿漉漉的短发上,一从阴影印在鼻梁边,黑而湿的头发,衬得整个人眉目深刻。
只是他脸色太冷,瞳孔里无惊或喜。
林绵误以为他不欢迎。
“我没打扰你吧?”林绵觉着太鲁莽了。
手腕被湿润的手心握住,整个人被带进房间,往后靠在坚硬的门上,“咔哒”一声,门落下锁。
想说的话被碾碎在唇齿间,潮湿微凉的身体将她禁锢,她被困在他的双臂间,滚烫的吻却比体温高很多。
脚步勾着脚步,凌乱仓促地挪到床边,林绵陷进被子里时,江聿也跟了上来。
身上的水汽被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热腾薄汗,覆在薄韧的肌肉上,在青筋尽显的鬓角,脖颈,肌肉鼓起的肩头腹部聚成水珠,滴落。
骨节分明的手指善于发挥它的优势。
林绵咬着唇,眼里潋滟弥漫,如青山如远黛的眉眼,似雨天山涧笼罩着缥缈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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