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江聿推门,撩起眼皮看向室内,率先闻到了一丝隐隐血腥气,他挑了下眉。
祁阮猛地起身带动椅子在地上磨出巨大声响,她对江聿敌意拉满,“江聿,你还有脸来。”
“我怎么你了?”江聿低眼睨着她,疲于应付,态度很差。
祁阮好不容易抓住把柄,忍不住讥嘲:“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偏袒林绵,原来是收小情人了。对得起你老婆吗?”
江聿目光幽幽看向祁阮,语气同样怀有敌意,特别不客气:“我们家的事情,关你屁事。”
祁阮被吼得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瞪着江聿,几秒后,眼眶涌出委屈泪水。
“阿聿。”江玦沉声呵斥,“给小阮道歉。”
江聿勾勾唇,绕过祁阮,来到茶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说:“我说的没错,难道你要娶祁阮啊?”
江玦紧绷的面皮,脸色倏地冷了三分。
“你要娶她,那就是一家人。”江聿态度顽劣,“那我喊声大嫂,自当道歉。”
沉默了几秒,江玦启唇:“祁阮,你先出去。”
祁阮脸色难看,睁大了黑眸,仿佛要哭了。
气得直跺脚。
江聿神色懒懒的,指尖拨弄着茶杯,不经意发现少的一个茶杯。
他指尖停下,按在一个茶杯上,掀起浅色眼睛,睫毛随之抬起,定定看着祁阮。
房门被带上,室内终于归于宁静。
江聿半起身拎过茶壶,拿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江玦,随后给自己也添了一杯。
江玦盯着茶杯未动,江聿抿了一口,气氛过于弩张,仿佛谁先开口,谁会输。
江聿唇悬在杯口,视线四处看了看,瞥见地一滩血迹,眼皮动了动。
气息迫人。
江玦的手悬在桌沿,他没管,语气很平静也很犀利:“我现在想揍人。”
江聿放下杯子,卸下防备似转向江玦,“我给你揍。但是,揍完,你不许再打林绵主意。”
他语调轻松随意,没有开玩笑的好的成分,完全是陈述事实。
若是江玦真拎着他衣领,揍人,他也不会还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江玦声调略沉,犹如优雅独韵的大提琴音,充满了厚重的质感,用兄长的口吻谴责,“你结婚了还这么胡闹?不是口口声声爱你老婆?”
江聿嗤笑一声,嗓音徐徐:“不是你告诉我,让我悠着点,别被弟妹知道吗?”
江玦沾满血迹手心,紧紧握成拳,干涸的伤口瞬间崩开,潸潸渗出的血染湿手缝。
江聿摸出烟盒,抽了支烟悬在唇上点燃,半眯着眼眸,低睨淡淡的烟雾散开。
半开玩笑地说:“倒是大哥,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江玦视线冰冷地看着江聿。
江聿把烟按灭,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证书放在桌面上,视线斜了斜,示意他打开看看再说。
江玦审视几秒,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纸,徐徐展开,黑沉的视线落在证书内页,眸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半张侧脸藏匿在暗处,嘴角抿成一线,即便不说话,压迫感十足。
“三年前跟我结婚的人,是林绵。”江聿下意识去拨动婚戒,才发现手指空着,他收回手按在桌面上,不紧不慢说明:“这事儿跟林绵没关系,当初我们在LasVegas领完证,她就回国了。”
“是我回找她,倒贴她。她对我旧情未了,爱得无法自拔,我们就复合了。”他说:“至于公开,等感情稳定之后吧。”
细枝末节他省略了,故意将他们的跨越时间和地点的感情说得荡气回肠。
不知道江玦感动了没有。
反正他自己感动了。
江玦静静听着,眼底酝酿着沉沉风暴。
他将证书轻飘飘丢在桌面上,克制的神色有了一丝崩裂的痕迹,单手抓着领带,松了松。
江聿从手机调出几张照片,丢给江玦,“上上周和盛世资产的千金共进晚餐,上周银行行长的千金过生日,你让秘书送了礼物。”
且不说这些,他追林绵的时候,更像是身居高位,可有可无的撩拨。
当然这也不奇怪,他这位大哥,眼里更看重钱权,简直就是老江总复刻人。
江聿语调缓缓,不疾不徐,“这些人才对你稳握江氏有直接帮助。”
他的大哥看似被老江总培养成机器人一般,薄情寡欲。
其实潜藏在表面之下的勃勃野心初见端倪。
而林绵呢,跟这些人不同,大概是长得漂亮,或者知情趣,他可以把控,愿意花点心思讨好。
真相被拆穿,江玦他睨了一眼照片,兀自扯出一抹淡笑,他直接了当:“我要开盛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开盛是与星盛齐名的公司。
但开盛与星盛有不同,星盛是江氏直接控股,而开盛是江聿全资建立的新公司,目前正在筹备B轮融资。
江聿唇角勾起讥嘲弧度,“林绵在你心里估值这个数?”
江玦牵唇,轻弯唇角,等同于默认。
此时的他倒像是撕掉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藏在阳光下作为商人算计果决的一面,嗓音极淡,却隐约泄露几分野心,“得不到女人,还不让待价而沽?”
江聿抬了抬嘴角,颇有几分玩味。
他抽了张纸,示意江玦擦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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