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身,好闻的冷冽香气萦绕在鼻息,轻而又轻的声音落下:“我的床不好睡?”
车内蓝色氛围灯印照在他隐隐绰绰的脸上,眼含戏谑,撩拨的意味很明显。
林绵往后退开,清浅的眉眼轻蹙着。
“林绵,以前你跟我在一起,你总占上风。”江聿唇边勾起弧度,林绵的退让成了他眼底的心虚表现,“害怕我的靠近,害怕跟我独处,你该不会还对我贼心不死?”
行至地库深处没有路灯,是光线最暗的一段,也刚好将江聿的表情藏起来,林绵偏过头,接连咳嗽了两声。
驶出地库,一道金色余晖从天降落,照得四周金灿灿,车轮碾碎夕阳汇入车流。
车内归于宁静,两人相安无事地分座两端。
仿佛几秒前的对话,只是一场离奇幻境。
窗外风景掠过,林绵很快注意到,他们行驶的路线并不是去雲庐,反而是去往二环内。
“不回家吗?”林绵淡淡的语气打破宁静。
江聿从手机上抬起视线,语气懒倦,“饿了,先陪我吃饭——”
“吃完,才有力气好好挑婚床。”
不提还好,林绵早上没怎么吃,睡了一觉肚子空空,饥饿感很明显,但很快她就被后半句话吓得不饿了。
“婚床?”
“小别胜新婚,新床得质量好、寓意好,我懂。”江聿意味深长地勾起笑意。
他分明就是在笑话她嫌弃他的床旧?
以为她回家睡觉是耍脾气?
“江聿——”
林绵张了张嘴,刚叫出对方名字,就被对方阻止,“绵绵,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刚结婚就不和谐?”
他眼底笑意深深,林绵清冷的面容有了崩裂的痕迹,江聿轻飘飘挪开视线。
安静了许久。
江聿的声音划破安静,“客家菜吃得惯吗?”
林绵对吃的不挑,点点头。
倒是江聿矜贵惯了,对吃尤为讲究,就算在国外的时候,他为了追究食材的美味,几乎都是自己下厨。
那一个月,他变着方做好吃的,抚摸着她嶙峋的脊背,说要将她养得胖一些,甚至每晚要亲自用手指检测,胖了多少。
一来二去,小半个月时间,她就被喂胖了不少,至少摸到的不全是硌人的骨头。
江聿选了客家菜,环境清新雅致,大概率是因为消费高,餐厅内没有多少人,过分安静。
服务员将两人引到房间坐下,又将立在门边的屏风打开,这样就算开门传菜,也不会叫人看见室内半分。
林绵看着屏风上的水墨兰草愣了愣神。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平板在江聿身边弓身,“江先生,还是照着菜单上吗?”
江聿回国后应酬不少,餐厅会为身份尊贵的宾客定制菜单,如果没有意外,不用点餐,按着菜单上就好了。
江聿掀眸,示意把菜单给林绵,想吃什么自己点。
林绵推拒说不用了。
江聿也没坚持,等服务员烹了茶,便让人出去。
室内归于安静,空气里浮动着淡淡茶香,江聿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往叠了两圈露出手腕,银色腕表箍在手腕,有种矜冷的性感。
修长手指握着茶杯,缓缓送到唇上,忽然撩起眼皮看向林绵。
林绵心脏没缘由的重重跳了两下,她移开视线,伸手去碰茶杯,茶水滚烫,她没注意,热水倾倒在手指上,顿时红了一片。
林绵慌忙甩手,江聿迅速起身带动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巨大声响,他三两步来到林绵面前,握着她的手检查。
“茶水那么烫,你看不见?”江聿语气有些沉、有点重。
他吼完,意识到自己失态,嘴角抿得平直。
林绵的手腕被江聿握着,他的掌心干燥温度偏高,温热一阵阵传递到腕,心跳莫名跳得快了。
幸好室内有洗手池,不用几步便到了。
冷水如注往外倾泻,江聿牵着她手指送到冷水下冲,冰凉的温度贴在起燎泡的地方,又冰又疼,她本能地缩手,被重重按回水下。
两人贴的近,江聿站在侧后方,因为冲水的动作,她像是从后背拥住了一般,沉香混合着海水味道清冽香气强势的占住呼吸,男人深沉的眼眸,好像落在手指上又像是落在颈背,富有极强的侵略性。
“疼吗?”
林绵轻轻应了一声。
江聿握着手指的力道放缓了些。
大概冲了三四分钟,服务员传菜看见两人吓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呀,怎么烫的这么严重,我去找药。”
服务员行动力很强,急匆匆离开,又风风火火拎着药箱赶回来。
虽然冲了凉水。
林绵两只手指上红了一片,起的两粒水泡还破了一粒,演员的手金贵,好比脸面一样。
“最近要进组吗?”江聿低眼,极富耐心地用棉签上药。
“暂时不用。”
江聿鼻息挤出很轻“嗯”声,抬眸见服务员递过创可贴,轻轻蹙眉,“有纱布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说:“创可贴防水,比纱布方便。”
江聿还是没接,而是弯腰拾起一卷纱布,熟稔地拽了一截,纱布虽然麻烦,但是透气。
他在她手指上缠了两圈,不勒但也不至于松的会掉,剩下一截没用到的尾巴,被他手指勾着打了小巧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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