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洋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在问他各种问题,琐碎到洗手间在哪儿、我能不能借用你家洗手间洗个澡、你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可以借我穿一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孙翩实在懒得搭理薛沐洋的连珠炮,最后撂下一句“你整理好就可以从我家离开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出门开车往医院奔去。
薛沐洋被独自滞留在孙翩家,他现在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有太多的疑惑等待被解答。
他昨晚在蒋声声家跟她聊天聊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神智不清记忆断片?
当时蒋声声和乌蝉都跟他在一起,她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会置身在孙翩家?
孙翩声称是接到蔚燃的电话才会把他从蒋声声家接出来,还说他跟蒋声声被人下了药。如果孙翩说的是真的,那到底会是谁给他跟将声声下药?会是乌蝉吗?可乌蝉为什么要这么做?蔚燃又怎么会知道他跟蒋声声被下药的事?
蔚燃怎么会突然牛奶过敏送医院急救?这件事为什么会由蒋声声打电话通知孙翩?蒋声声和孙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多的疑惑梗塞在薛沐洋心头,令他愁眉不展,他突然想起霍美梨看上孙翩的事,思虑再三后,薛沐洋给霍美梨打了通电话,约她晚上在Mr.Dream酒吧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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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翩赶到医院后给蔚燃办理了住院手续,蔚燃经过急救后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被转送至VIP病房,蒋声声守在病床前,看着平时盛气凌人的蔚燃此刻却神色憔悴地躺在苍白的病床上,她心里就一阵闷痛。
她不明白蔚燃为什么会傻到喝牛奶自虐,他的爱太自私太激烈,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可她毫无办法,蔚燃就像她命中的劫数,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临近中午的时候,蔚燃醒了,蒋声声当时正看着他的脸出神,突然见他慢慢睁开眼睛,她立马起身凑过去看他:“蔚燃,你醒了?”
蔚燃恍然看到一脸担忧的蒋声声,本能地就伸手去拉她的手,声音还有些虚弱:“声声,你肯原谅我了?声声......”
蒋声声顾念他刚经历一场严重的过敏反应,没抗拒他的触碰,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蔚燃直直地盯着她,眼里有暗暗汹涌的情绪,哑声道:“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蒋声声轻轻叹了一口气,半认命半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蔚燃的语气瞬间变得欣喜起来,他满含期待地问她:“以后不会再躲着我,是不是?”
蒋声声尝试抽回自己的手,可蔚燃却紧紧握着丝毫不愿松,她无法,只好放弃,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蔚燃不听到她明确的答复就不肯罢休,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蒋声声:“声声,回答我,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躲着我了?”
蒋声声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她感受到他手掌的干燥温热,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她的肩往下微垮,难受地说:“你非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吗?”
蔚燃苦笑了一声:“我不是逼你,声声,我是在向你证明,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命也可以不要。”
蒋声声撇开视线:“你能不能别这么极端?你这样,我,我很难受。”
蔚燃眼眶湿红:“你这么躲着我拒绝我,我心里更难受。声声,别折麽我了好不好?如果不能重新跟你在一起,我还不如喝牛奶喝死,过马路被车撞死,下雨天被雷——”
“别说了!”蒋声声打断他的话,她心口刺痛,“别咒自己。”
蔚燃蠕动着唇角:“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在我身边,我过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声声,要么跟我好,要么看我死,你总得选一样。”
蒋声声既心痛又苦闷,她看着蔚燃氲着脉脉情意的眼神,内心陷入无尽的纠结和酸苦,她抿着唇低下头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先吃饭。”
蔚燃不依不挠:“你要是不肯跟我好,我还吃什么饭,饿死算了。”
蒋声声羞恼又无奈:“蔚燃!”
蔚燃的表情变得可怜兮兮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声声,与其看着你跟别人好,还不如饿死我。饿死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蒋声声万千情绪哽在胸口,她有种呼吸都不通畅的郁结忧难感,受制于蔚燃的“感情刀”,她觉得手脚都被束缚,被卷进一张名为蔚燃的巨浪中无法脱身。她内心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别扭地开了口:“你饿死了,还怎么跟我好?”
蔚燃闻言怔愣几秒,似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松口,反应过来后,他又惊又喜地咧起嘴角,眼睛里死灰复燃般变得又闪又亮:“你愿意跟我好?声声,你没骗我?你真的愿意重新跟我好?”
蒋声声疲惫不堪,认命地说:“嗯。”
蔚燃狂喜不已,他连忙下床去把蒋声声搂进怀里,双臂收紧她纤弱单薄的后背,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他的心脏淌过汹涌热流:“声声,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宠你爱你,我会爱你一天多过一天。你看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比你想象中只多不少。”
蒋声声被他紧紧搂着,她的脸被迫埋在他胸膛,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听着蔚燃的海誓山盟,蒋声声心里并没有感动的情绪,她只觉得乏力疲累,对她和蔚燃的未来充满了担忧和不信任,她闭了闭眼睛,心想罢了,就这样吧,再信他一回,以后她跟他会走到哪一步,就听天由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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