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事情都发生了,你后面强求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易老爷子没法驳斥, 连着咳了数声, 喘气的动作加剧, “原来你一直知道这些事?”
他朝她一步步走近, 声音里含着隐隐的失望,“连你都在怪我。”
安冉感觉他的身体不太好, 礼貌地跟他说:“易老先生, 我确实是激动了一些, 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想接着说下去, 人已经被易斯谦拦住。
易斯谦示意她不要再说, 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面朝易老爷子,“你如果觉得听了不舒服,可以来找我。跟一个女生过不去应该也不会是你的作风。”
易斯谦撂下话,也不管易老爷子是什么反应,将安冉推上车,让司机开车回去。
安冉还陷在情绪中,觉得车上的暖气似乎太足,有些发闷,悄悄地抬手扇了扇风。
易斯谦对司机说:“将车窗打开。”
凉爽的风顿时从车窗外灌进来,安冉的脸颊被吹拂着,清醒了很多。
她恍惚地转头,看易斯谦的神色,想问点什么又觉得矫情,“你……”
倒是易斯谦双手抱胸,弯了眼尾,“易太太愿意说话,是肯原谅我了?”
安冉的手指触碰到丝巾,想到他留下的吻痕,说得不以为意,“仅限说话。我刚刚在易老先生面前那么说,也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免得影响我一天的好心情。”
易斯谦自如地表示:“我没放在心上。”
安冉打趣:“也是,像易先生现在这样江山美人应有尽有,怎么还会感觉到难过?”
“美人?”易斯谦似乎愣了会。
安冉别过头,想当场下车绝交。
难道她还配不上“美人”这么个普普通通的词汇?
明明掐着她腰的时候,还是什么好话都能说出来的。
呵,男人。
“你说的对,我身边是有一个美人。”易斯谦反应过来,眼角展开笑意。
他的长腿抵着前座下方,眼里色泽晦暗,语声轻飘飘的,却有些残酷,“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很享受看那些人一个个陷入痛苦的过程。”
安冉心尖一凛,担忧地问:“那你该不会哪天也会这么对我吧?”
易斯谦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轻轻淡淡地说:“只要你永远都是今天对我的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舍得?只有伤害你的人,我才会想让他们痛苦。”
安冉倒吸了口凉气,难道她在易老爷子面前选择维护他,让他觉得她是自己人了?
他又问她:“你和老爷子说的那些,都是怎么知道的?”
安冉忽略他在国外的那些内容,只承认:“易老爷子对我和易承泽的想法,都是我妈妈跟我说的。”
易斯谦却没给她机会,“那你妈妈还知道我在国外时发生的事?”
安冉垂下目光,十根手指交缠到一处,绕来绕去,沉了一口气,“你的那些事,我不过是无意中听你的助理说起来的,并没有刻意打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有意无意地从各方面打听关于他在过去的事。既然这样,她干脆都当无意的处理好了。
易斯谦忽然倾身过来,浓烈的男士雪松香钻入她的鼻尖。
安冉忍不住呛到,她心疼地摸过喉咙,略带恼意地看他。
易斯谦的面颊停在距离她有一寸远的地方,细心地帮她散入衬衣里的发丝取出,漫不经心地说:“我的助理,在我身边工作时间最长的也就两年,根本没听说遇杀手那么冷门的事。”
“是吗?那就是这件事太不重要,我给记错了。”安冉祭上失忆大法,又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说,你说一句我的好话,就可以索取报酬。我这次帮你说了话,你是不是也要给我报酬?”
易斯谦盯着她的眼,琥珀色的眼瞳有光芒轻闪,“你想要什么?”
安冉寻思一会,提议说:“我这不是快出去巡演了吗?在我出去前,你就给我几个小时的时间,陪我去转转。”
“去哪里?”
“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易斯谦答应得爽快。
他手指收回去的时候,或许是无意中刮到她的脸颊,竟带起一连串的烫意。安冉将脑袋挪得离窗口近点,好让冷风尽量压下躁动的心。
……
云芭练功室里,伴奏的舞曲缓缓收了尾音,安冉在高难度的连续转圈后,脚尖踮起,以一个漂亮的踢腿动作结束今天的排练。
张团和周围的同事给予鼓掌声。
“今天的排练就早点结束。”张团将大家召集起来,交代注意事项,“大家最近的状态很好,一定要保持住。距离我们启程还有一天时间,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前往的第一站是苏黎世,明天晚上十点,大家准时来云芭集合,由领队带领去国际机场。”
安冉随着人群散去。
她去更衣室换下练功服,挥手跟同事们告别,拉着等候在舞蹈室旁边的唐音去了车上,让司机驱车前往商场。
唐音啧啧称奇,“我的大小姐,你都好久没有自己亲自来选衣服了。”
“有吗?”安冉纳闷。
唐音很肯定地说:“除了上一次你躲着你妈妈,其余时间,都是品牌的BD将新品图册和衣服送去你家里供你挑选的。最近有大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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