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要她,她想活着,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活。
因为她好难过,她从来都过得不开心,
她暗无天日地挣扎着,最后只能自己偷偷去看医生。
那半年,都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
去酒吧里驻唱,去给人写歌,她在拼了命的去挣钱。
直到情况好转,她才重新回了学校,对此,翁婷一概不知,翁婷只以为是她成绩不好,想重来。
许婧以为她是在对抗。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经历过多少生死。
她曾经在那个日落山头,跟戚宴说,她的十七岁,在计划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她在计划死亡。
而这一切的一切,每个种种,都是她不敢提及的噩梦,她一直都在黑暗里寻找希望。
师乐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法共情的人,从小就没有教她,要怎么去与人相处,她只能自己摸索,她觉得自己足够不幸了,所以尽可能的都想要自己在乎的人都经历最好的事。
这样就很好了。
自己的那些过往,其实都没必要摊开来给谁说,对别人好,对她自己也好。
包括对戚宴。
许婧说她们差距大,师乐不在乎,在她看来,她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她喜欢他,那就在一起,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难道不是过得开心就好吗?
师满满,这世界这么大,我要去哪里找你?
师满满,你就仗着,我这么喜欢你了。
师满满,我找不到你了。
师乐从梦中惊醒,客厅里一片明亮,她躺在沙发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缓了半天神,耳边仿佛都在回想着戚宴说的那句话。
他找不到她了。
他在找她。
师乐扭头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窗户还没关,是她之前给戚宴拿伞的时候打开的。
桌上还摆着之前没喝完的水,已经冰了。
师乐端起来喝了一口,把心里那股燥郁压了下去,随即起身走到窗边去关窗。
楼下有个黑影。
师乐动作忽然顿住,她呆滞地看着楼下那个人影,雪停了,那把黑伞放在地上。
那人低着头,在抽烟。
师乐脑袋空白了一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正准备下去。
戚宴却突然抬起头来,看到师乐,他似乎也愣了下,动作都停住了。
两人对视着,随后戚宴掐灭了手里的烟。
紧接着,师乐见他拿出了手里,她像是预见了什么,回头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师乐走过去,拿着回到窗边,接通电话。
戚宴声音很低,也很哑:“对不起。”
师乐想了很多他会说的话,却没想到他会道歉。
“什么?”
“对不起。”戚宴又重复了一遍,他抬头看着师乐,路灯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把他和黑夜隔开。
“我想了很久。”他哑声说:“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去要求你做什么,说什么。”
他才到楼下就后悔了。
戚宴发现自己真的是很能得寸进尺的人,师乐纵容着他,给了他太多的例外,让他觉得他就能一瞬间去触及她最深处的内心了。
他有什么立场呢?
一个暗恋者,还是一个追求者?
无论是哪一个,他好像都没有理由那么理直气壮地去要求她对他剖开内心。
“所以,师满满。”戚宴喉咙滚了滚,认真又克制,他指尖无意识地合起来,问:“我能不能有一个机会,去拥有立场。”
作者有话说:
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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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师乐无声地看着楼下的戚宴。
冷风把她吹得清醒了些, 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是有差别的。
是她配不上戚宴。
配不上他的温柔,配不上他所有的退让。
无论她多么尖锐,他都把最柔软的那一面, 毫无保留地给了她,任由她刺伤。
就像他说的,她就是仗着他的喜欢。
“戚宴。”师乐自嘲地勾了嘴角,低声说,“你能不能, 不要对我那么好。”
戚宴想也没想:“不能。”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 师乐抬眼盯了几秒,问:“你冷不冷?”
“师满满。”戚宴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想让她又把话题转移开,“我现在要把话说完了, 你听好。”
不问她听不听,而是在告诉她, 他要说了。
可现在的师乐, 并不是那么想听。
师乐:“我……”
“我喜欢你。”戚宴声音一字一顿, 字字清晰,仿佛透过了这风雪的距离, 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比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句话还让她心神震颤。
“师满满,不做弟弟, 也不做朋友。”戚宴轻柔地说,“从头到尾,都是喜欢你。”
“所以不能不对你好。”
他仰着头,师乐看不见他的眼睛, 可她这瞬间却突然想知道, 这人眼里看的是她吗, 有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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