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 请你不要这样逼靖远。
我们不是不可以自力更生, 靖远有工作,我也可以去找份活,浩浩也不是非要喝那么贵的奶粉, 之前我也养的好好的。
我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也要将浩浩送回赵家,是不忍他小小年纪没有父亲在身边教导抚育。
可是哪怕再苦再累再难,我们一家也会守在一起。”
赵忠国看向赵靖远:“你也是这样想的?不顾我和你母亲的想法,执意要同她在一起?”
不待赵靖远说话, 赵忠国站了起来:
“从年前开始你为了准备参加高考,厂里是去一天不去一天, 结果呢?
你以为如果你不是我赵忠国的儿子,就你那工作态度和水平, 值一个月七十块工资?
丑话我说在前头, 你要是执意要同她共进退, 厂里那会计的工作你也不用去做了。你堂弟明远一直很努力,工作之余还不放学习进步,时常去刘会计那里忙前忙后,你当他为了什么?”
一席话把赵靖远说得哑口无言,王芙蓉也坐不住了:
“好好说话,怎么到了这个份上?靖远你还能不知道,最是孝顺不过的。再说他也不是不会,只是还来不及学,等他花时间投入进去,保证不出三年,厂里的财务部门他理得顺顺溜溜。”
赵忠国嗤笑:“我倒也没指望他能有那么大出息,好歹我还年轻,干个几十年没什么问题。
我也不是非要你娶韩家那养女不可,只是你看看你这些年做的混账事,哪一件像样?你让我接受她入门,你们为此做的唯一努力就是在未婚时弄出个孩子来,你可真是有出息啊,赵靖远。
还有你,如果我和他妈执意不让你进门,下一步你会做什么,去告靖远流氓罪还是□□罪?”
唐清悦伤心欲绝:“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靖远的心日月可表,我就是自己痛死也不会舍得他有丝毫损伤。”
赵靖远终于又坚定了:“我相信悦悦不会有那样的想法,我们也不会到那样的境地。”
赵忠国也不想再说了,反正赵靖远还年轻,他也年轻,等得起。
“行吧,我们就拭目以待。我也希望我赵忠国的儿子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人,如果你们真的坚持,那就拿出真正的态度和努力让我刮目相看。”
赵靖远扶着唐清悦转身离开了,王芙蓉在赵忠国的示意下跟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王芙蓉陪同唐清悦去了唐家,依然是赵靖远开车出去。
而皖中的市里,石泉生正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背着个布包在赶大集。
这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集会,为期五天,石泉生挑这个时间回来也是盯着这次集会。
这年月经济不发达,这边山多田少农民的日子就更窘迫,许多农村连基本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像这样大型的集市一年就有一次,而小型的乡村集市石泉生也没工夫去跑。
平常一些小型的乡镇集市上流通的最多的是一些蔬菜、鸡鸭鹅蛋和一些手工编制的簸箕、木桶之类的,也有一些自己捕捞来的鱼虾,最精贵的就是小猪仔,都抱在怀里。
大多数是为了换些粮食,也收钱票的,但是不能卖高价,卖高价就属于扰乱市场那就是搞资本主义。
而只有这种市里举办的大型集市,周围几十上百里的成千上万的农民都会赶来,集市上除了一些常规寻常的物件,这里有专门的药材集市和猎物集市。
衣服鞋袜主要是石玲玲在处理,石泉生和陈强将比较贵重的手表、收音机那些一分为二,两人背着在药材集市那边穿梭。
陈强虽然对药材不太懂,但是他跟着石泉生收过几年,什么东西什么价格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一般来说手上越有贵重药材的越不计较换来的是不是粮食,因为他们生活不会太过窘迫,石泉生盯的就是这些人,他带回来的东西种类也不少,还都是这边少见的稀罕物,基本是看中的都换到手了。
而石玲玲和他俩不一样,她摆了个摊位,头一天是挑一些便宜的单衣、鞋袜在卖,还有一些她自己在家纳的鞋垫,鞋面,她只收钱或者是票,不换物。
第一天三人都达到了预期,还算顺利。
第二天石玲玲便将从家里通过汽车运过来的缝纫机摆上了,而摊子上摆的改成了厚实贵重的冬衣、皮鞋,一边卖一边踩缝纫机帮着需要的人缝缝补补。
而石泉生和陈强一边一个,也摆了摊位,换的是昨天收上来的杂物,虽然他只想换贵重的中药,可贵重的中药就那么些,有些看中了他手上的手表、收音机,药材不够换少不得添补一些旁的东西。
他们占着石玲玲边上的位置也是因为石玲玲摊位上的货物比较打眼,他们就在这守着防止出事。
当然看到手上宽松的,他们也会偷偷跟上去兜售手上剩下来的手表、收音机。
申城的唐青婉还没有等到石泉生的电话,她等来了唐家大女儿唐清悠。
唐清悠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许哲终于回来了,但是他没有工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也一样,他们有的只是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唐清悦一直说等她嫁到赵家就把她的房间让出来,可孩子是送回去了,她却没能嫁出去,依然在家里住着,依然占着那间房子,也依然拿走了唐母的绝大部分工资供她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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