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些天,婆婆除了去学校上课都呆在家里,夏煦听施逸说,以前她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红旗一村那边呆着。
夏煦在三年前才知道,韩睿还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们就住在红旗一村。
很明显,婆婆现在每天呆在家里是为了韩睿。对于施逸说得是为了陪她这个讨喜的儿媳妇的话夏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都没往脑子里去。
可韩睿天天外出,她就得天天陪婆婆,孩子又去上学了,一对沉默寡言的婆媳整天呆在一起,日子就很难熬。
韩睿背对着门,说了句:“有些事需要处理。”
夏煦不吱声,走了过去:“为什么背对着我……怎么回事?”
不能怪夏煦大惊失色,韩睿冷峻的脸上此时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被揍上去的。
“谁干的!”
韩睿指着桌上的相片,叹气道:“大概是一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韩睿吐出两个字:“冤家!”
夏煦拿起几张相片,首先印入眼眠的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然后是一个笑得特别甜美的女娃娃,最后那个涂着一脸药膏的男子看不清楚面容。
夏煦却忍不住笑了出声:“你这下手也挺黑的呀。”
也就两个黑眼圈,能将对方揍得如此面目全非,也只有她男人做得出来。
韩睿不想解释那不是他打的,他压根就没碰着那小子一根毫毛。
这就算了,他还带回一身债。
韩睿瞟了眼外面见门已经被关上了,将夏煦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哄骗道:“媳妇,给点钱花花。”
要平常,冷峻的韩睿难得出现的小意温柔时夏煦会很受用。
可这会,夏煦却推开韩睿的脸:“别让我看见你那俩黑眼圈,其他都好说!”
韩睿默默拿起抽屉里一副眼镜戴上:“这样可以?”
夏煦依然嫌弃。
韩睿动起手来,狗腿道:“晚上给你按按,好好伺候伺候你?”
夏煦笑:“要多少?”
“一万!”
“你这也太贵了。”
说着夏煦挣扎着站起来:“消费不起,告辞!”
韩睿用力箍住夏煦的腰:“加码,加!”
韩睿的力气,夏煦肯定是挣不开的,她直接放弃,坐定,歪头打量了韩睿一番:“认真的哦?那条件得我提。”
“你得告诉我你和你妈妈到底什么情况,还有接下来假期你必须呆在家里分担你媳妇也就是我得到的来自婆婆的陪伴时光。”
然后,夏煦看见韩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冷了,不过她并没有放弃。
韩睿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楼下树荫后的八角亭,许久才开口:
“你应该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在北平出生,那时候他们俩都很爱笑。
那时候我六岁,每天要上学、训练,还不能喊累,而弟弟除了吃喝睡就是躺在那笑。
他那脸上的肉多得都把脖子挤没了,我时常背着她偷偷撮他的脸,可他还是笑不知道哭。”
“后来,我们一家从北平来到申城,我爸同她开始吵架,越吵越凶,他们吵架的时候,弟弟就会哭,然后我发现只要一听到弟弟哭,她就会停止争吵去哄弟弟。”
“那一次他们同样吵得很厉害,我爸气得跑出去了,她把弟弟哄睡了让我看着,也出去了。
我爸回来时,她还在外面,爸爸知道她去了哪里,很生气地打了电话过去,然后更生气地挂了电话。
我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把弟弟抱出来,然后爸爸重新打了电话,爸爸在电话里对她说如果她不赶紧回来,我们就把弟弟抱出去丢掉,弟弟当时哭得很厉害,我知道她听到弟弟哭了很快就会回来。
我就抱着弟弟去楼下门口那亭子里等她。”
“结果等到天黑她才回来,只看到单单我一个躺在亭子里的地上,弟弟不见了。后来她也走了。”
所以她不会想在这里看到他的。
“弟弟……一直没找到吗?”
韩睿摇摇头,那时候他们到申城时间不长,根基浅,老头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却一无所获。
老头一直怀疑姓闫的,派人盯着好几年,总算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闫希曜嘴太紧了,他们想了很多法子都没能撬开他的嘴。
其实他和老头心里都明白,这么多年姓闫的能一直咬紧牙关不说,弟弟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夏煦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韩睿在外那些年同家里从来没有联系,哪怕到了西安也从不说回来的话。
之前他们在西安,两人都太忙,实在没有精力照顾好两个孩子,夏煦同韩睿提了下,能不能将两个孩子送到申城来上学。
这会夏煦有些庆幸。
上前从身后抱住韩睿,夏煦轻声道:“谁也没料到会这样,你也不想的,别太为难自己了。”
为了打破沉寂的氛围,夏煦问道:“弟弟,他是不是叫韩亦?”
“嗯,她取得名字。原来是意义的意,我那时候上学了,觉得意字太难写,就提议改成了亦然的亦。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五六年吧,我听你睡着时喊过。那年你带我回这里,听到施逸的名字还以为你喊的是她呢。”
“施逸?她就一小屁孩,我喊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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