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臻一开始只是默默流泪,她从来不信命运,因为她觉得人定胜天,可今天听完贺风听完方塘听完肖遥说的这些事情后,她不得不信,那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张张地倒下,将他们所有人的未来改变。
有人做错了吗?
当今天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谁都有,可放在那个限定的视角看谁都有,可是谁都无可奈何。
焦臻没有办法说出此刻的情感,她只想哭。
肖遥将她揽在怀里,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焦臻拽着他的衣摆摇头:“过不去,怎么可能过去……”
“你看就算错过那六年,我们不是还好好在一起吗?”
焦臻觉得自己情绪已经崩溃,她无法原谅自己:“我就觉得我可对不起你了,我特别自私地只顾着自己,口口声声说喜欢你,但你只拒绝我一次,我就能六年不理你,我根本不配你的喜欢……”
肖遥捧起她的脸,看着她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的小花脸,眼睛也湿润起来:“六年前是我先放弃的,我不允许那样的我和你在一起。我只希望在知道这个完整的我后,你还能信我,还喜欢我就好。”
焦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揪着肖遥的衣服不撒手:“我怎么可能不信你,不喜欢你啊,我真的好气你瞒我这么久,如果不是贺风,你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
“我本来就想对你坦白的,但没想到被贺风抢先一步。”他嘴角露出苦笑,“我已经告诉我妈妈,我和我十八岁时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了,她最近精神状况不错,你要是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找个机会去看她。”
焦臻愣了一秒,然后破涕而笑:“好!”
肖遥也松了口气,压在他肩上六年的大山好似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在去疗养院前,肖遥单独见了贺风一面。
两人没聊多久,肖遥开门见山地说:“当初曝恋情的狗仔先找到了你经纪人,你经纪人本想压下来,但你却没让他压。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想利用焦臻了。”
贺风知道这一切瞒不过他,被调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他干脆利落地承认:“是。”
肖遥觉得有些讽刺:“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她。不管怎么说上次的事情还要谢谢你。”
贺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不用谢我,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看不得你幸福。”
肖遥本以为自己内心还会有波澜,但现在却很平静,也许是他把过往那些事情告诉了他曾经最不想告诉的人。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肖遥继续说:“对于你父亲的去世我也感觉很抱歉,如果你需要资源,我可以给你提供。但是,”他说到这里目光森然,带着压迫,“如果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不会客气。”
“不必了,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完全站在你那边。”
他扭头看向窗外,深秋时节,路边树叶纷飞,有行人踩过去,碎了一地。
贺风喃喃道:“我不是败给你,是败给了她的喜欢。”
去疗养院的前一天晚上,焦臻缠着肖遥讲他妈妈的故事。
“阿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喜欢什么,平时的话都在疗养院做什么?”
肖遥很有耐心地帮她解答,最后补充说:“你别太紧张也别想那么多,她会喜欢你的。”
焦臻抚着心口一一记下:“我怎么能不紧张,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家长。”
肖遥侧头看了一眼静静燃烧着的香薰蜡烛,烛火摇曳地频率有些奇怪:“那你知道见完家长要做什么吗?”
焦臻毫无察觉:“什么?”
“定结婚的日子。”
焦臻打字的手一顿,火苗也一下子熄灭。
“你在说什么啊?”
肖遥长臂一伸,将蜡烛拿到身前,递给焦臻看。
焦臻看见里面露出一块银色的东西,裹着蜡油,好像是什么金属物。
这蜡烛居然掺假?!
这是焦臻的第一反应。
然后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这是肖遥亲手做的,怎么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肖遥将灭烛剪递给她,示意她将那东西拿出来。
焦臻扒拉一下软了的膏体,将那东西夹出来。
不知为何她心脏跳动地格外剧烈。
拿纸巾擦干净,她颤着双手打开。
锡纸里面包着一个密封的透明袋子,而袋子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
焦臻捂住嘴,震惊地望着他。
肖遥将包装袋打开,然后拉住她的右手,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
正正好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亲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眼神狡黠:“抱歉啊,我才想起来好像在戴之前应该问一下你愿不愿意的。但现在怎么办,你已经被我套牢了。”
焦臻脑子晕晕沉沉,只知道配合他的动作。
她久久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遥又亲了下她的唇,哑声说:“不说话就代表答应了。”
焦臻觉得自己此刻化身了一部《十万个为什么》:“不是,你什么时候量的我手指的尺寸?”
“那次你喝多了,睡在我床上的时候。”
焦臻依然震惊:“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肖遥望着她的眼睛:“比你想的还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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