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心下斟酌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前几日跟着唐少监学做点心,我很享受其中,还有,从前在府中学过女红,会绣一些简单的花样,做起来也不费力。”
说完偷偷觑他面上的神情,见他并无异样,才暗暗松口气。
傅臻抚着她的手说道:“行啊,那医书便扔了,回头给朕做几道点心,至于女红,”他说到此处,忽然笑了笑:“荷包还是寝衣,你自己选一样。”
阮阮面上霎时红晕大盛,做点心倒是简单,可女子为男子绣荷包,在大晋就是以身相许的意思,而寝衣又那般私密,定要亲手丈量他全身上下……
傅臻垂头在她唇上轻啄:“想什么,需要这么久?”
阮阮仔细掂量着两者的难度,却不想他竟幽幽地打了个呵欠,又贴着她唇畔笑道:“等你想这么久,朕都困了,罢了,横竖朕也不急着要,荷包与寝衣各来一件,你且慢慢做便是。”
阮阮还未来得及推脱,他温热的双唇已压上来,动作温柔,心跳莽撞,连他口中清淡的茶香也勾出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浑身没了气力。
就是这样不争气,每一回都让羞赧与沉迷战胜了心中的恐惧。
她渐渐也开始回应,像是小奶猫试探性地朝人伸出小爪。而当她伸出颤颤的舌尖来,男人瞬间欲念大涨,漆黑的眼眸里迸出可怕的疯狂。
他渐渐加深这个吻,手掌在她柔软腰身流连,呼吸滚烫且躁乱,舌尖几乎掠夺她所有。
直至听到她喉中抑制不住地哼出声来,傅臻这才缓缓放过她。
阮阮得了缝隙,才开始大口地喘气。
她双眼蒙上一层雾气,烛火之下涨得难受,喉咙艰难地咽了咽。
原来男人疯起来是这样的,就像饿久的兽猛然看到猎物,恨不得狠狠剥皮拆骨。
若非知道他在吻她,阮阮可能以为他要用这种方式,让她窒息而亡。
他在她唇边低低地喘息着,待她难受劲一过,又忍不住吻在她唇畔。
阮阮以为他还要来一次,慌忙伸手抵着他:“陛下你……你只是快痊愈,还没有真的痊愈,莫要……莫要伤了身子。”
她看到他额头渗出的汗珠,心虚地拿帕子替他擦拭,烛火在他煊然的眼眸中跳跃,她举起的手也是颤颤的,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很累吧?”
傅臻几乎嗤笑出声,累?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田中耕地的老牛么?
他眸光一动,静静地凝视她。
眸中含怯,红唇妖冶,水光盈盈。纤细玉颈下凸出两道莹白的锁骨,寝衣被他揉得有几分凌乱,微微敞开些,雪色的饱满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光。
原来天真与妩媚并不冲突。
阮阮被他瞧得惴惴不安起来,缩回了手,将帕子放到案上,默默拎着自己的被子躲进床内。
两人一直有各自的被褥,后来因他夜里时常发作,阮阮照顾的次数多了,渐渐便分得不那么清楚,彼此间虽有牵扯,终究还保持些距离。
最近不知怎的,阮阮分明是为躲他睡在里面,可每每醒来竟都对着他,甚至双手搂住他腰身不放,颈下不是玉枕,竟成了他的手臂。
阮阮不知原因,也不敢多问,只能尽量离得远些。
傅臻堂堂一国之君被晾在一边,始作俑者却默不作声地闭了眼,连个解释也没有,仿佛无事发生。
啧啧。
他忍不住惊叹。
指尖勾起她一缕柔软墨发,能看的出来刚进宫那会发质还有些粗糙,如今好生养了几个月,软得像上好的绸缎,细细嗅来有种柔润的香。
阮阮闭着眼,忽然听到耳侧他深深吸了口气,当即耳根一热:“陛下,你真的要休息了。”
傅臻揉她的耳垂,眸底闪过郁色:“当初是谁说的,任朕玩弄?如今却一个劲地避闪,告诉朕,为什么?”
阮阮心下一紧,听得出他嗓音中透出凌厉和冷淡,仿佛方才的狎昵都是此刻定罪的前兆。
是啊,为什么。
她也问自己。
除了不敢冒犯,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不接受他的好意,往后身份败露的时候能替自己辩解一句,不是她主动来勾他的。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喜欢,而这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只知道他这时候少在意她一点,往后面对她的欺骗,总不会太过失望。
可是,他好像已经很失望了。
阮阮觉得心里像无数的针在扎,疼得喘不过气。
她头一回希望,自己若是名副其实的遥州刺史千金,不是阮阮,而是姜阮,也许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回应他的好。
“陛下,我……”
她缓缓启唇,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傅臻凝视她许久,却是冷笑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睡吧。”
他这辈子没有对任何人低过头,从来只有旁人对他俯首帖耳的份,轮不到他来低声下气。
身边的人躺了回去,阮阮心里趔趄一下,全无如蒙大赦之感。
她用力握拳抵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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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青灵养了两日伤,今晨才回来复命。
太后看到她腰间的伤口,面上也不好看,“近日世家大族暗中难免动作不断,想让他死的比比皆是,但凡与那桩女子失踪案沾边的,三日期限一过,没上大理寺自首的只能等着抄家斩首,谁能咽下这口气?必要派出家中豢养的死士先发制人,咱们正好能趁这个机会暗中出手,错过这十日,再要动作,替罪羊可就不那么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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