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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的眼神之中除却悲戚,还有便是冷静与沉着,她已然能独当一面了。
    但他依旧不能理解她为何会在受惑心蛊控制之际,也要为了那个不过才认识不到一年的裴季,竟要冒着将会被血腥追杀的风险叛出血楼。
    华音冷凝着沈峋。那红肿起来的双眼却很是锐利,她逐渐冷静,一字一字的道:“别试图打晕我,你就是把我回到血楼,也会想尽办法逃跑。”
    话到最后,她道:“在血楼中,你是唯一对我还有一丝人性的人,若是你真是想为我好,就让我离开。”
    沈峋把她的刀推开,面色肃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么一走,血楼会布下天罗追杀你,更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把你诛杀。而且裴季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华音自嘲一笑:“哪又如何?起码不用像皮影戏里面的皮影一样,从成皮影的那一天起也只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把戏,一举一动皆要受制于人。只要离开了血楼,我能多活一日,也好过在血楼中度过的三个春秋。”
    话到最后,她果决的道:“我绝不后悔!”
    说罢,抬起刀,一刀砍断了拴着马的绳子,随即利落翻身上马。
    正要驱马离去,身后的沈峋忽然喊了她:“珠儿。”
    珠儿,是华音未入血楼时的称呼。
    华音在马背上转身看向他。
    沈峋道:“在南诏密林中刺杀裴季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华音知晓他说的是她胸口的箭伤一事,她现在记忆压根不可靠,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沈峋继而给她扔了一个地图和一个香囊,华音单手相继接住。
    “这是出南诏的地图和能避开毒物的香囊,如今你体内已无血毒蛊,得避着些那些毒物。”
    华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东西,还是道了声“多谢。”
    沈峋叹息了一口气,嘱咐:“一路保重,莫要被血楼的人发现,也不要再去找裴季。”
    华音沉默了一瞬后,抬眼看向他,把东西放怀中,拉着缰绳:“再见。”
    她转身,拉起缰绳策马入了密林中。
    直至离得远了,她才放慢了速度,她转身往南诏王城的方向望去,静静的望了许久,抬起手随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那么多人都杀不了裴季,他定然还活着。
    她迫切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可她现在也知道自己还是个危险的存在,再者她也不知回去后会不会被裴季杀了,所以如今只能等。
    等沈峋所言的惑心蛊解了,等她确定记忆是正确的,再决定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一个月后,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有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背着包袱排在进城的行伍之中。
    轮到她时,她把路引递给了城门的守卫。
    守卫看了眼路引,道:“把帷帽摘下。”
    女子便也就把帷帽的轻纱掀开。
    轻纱掀开,露出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妇人五官精致,但就是太黑了。
    女子道:“前段时间晒伤了,现在还未好,大夫让我不要见阳光。”
    守卫点了点头,问:“来金都做什么?”
    女子道:“我夫君早些时候来金都做买卖,许久不见回来,听回乡的人说他在金都娶了个富家姑娘,我不信,便来金都看是不是真的。”
    许是人皆是爱听八卦的,守卫闻言,蓦地嗤笑了一声,随即忍笑把路引还了回去:“进去吧。”
    女子把轻纱放下,复而入了城中。
    入了城中后,女子停驻了脚步,站在街道上望着人流人物的金都城,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第72章 (密室)
    华音戴着帷帽入了金都最为热闹的茶楼, 与掌柜要了个雅间,点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还有几分茶菓。
    待小二把茶水送到雅间中,她拿出了些许的碎银子打赏给了小二, 而后与他道:“我初来金都, 你与我说说金都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
    已是入冬的季节, 天气冷寒, 再者这个时候茶馆人也不多,大堂下也不需要忙活,小二接过了赏银,便殷勤的问:“不知客官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的事情?”
    华音想了想, 道:“就说说看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小二点了头,随即便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哪家高官纳了小妾, 又有哪家贵胄嫁女儿,还有一一件比较大的命案。
    说了许久, 可愣是没说到关于摄政大臣裴季的事情。
    等说了约莫半刻后,小二便停了下来。
    华音看着小二,略微茫然:“没了?”
    小二眨了眨眼, 然后一抚掌, 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虽然与金都没有什么印象,但也是大事, 朝廷颁布了新律,无论是南诏还是大启, 都禁止养蛊,令下后依旧有人养蛊惑人, 轻则二十板,刑一年,重则斩首示众。”
    华音一愣,她这段时日皆是东躲西藏,全然不知大启颁布了这样的新律。
    是裴季下的令吗?
    可为什么她这一个月下来,全然听不到他的消息?
    好似她的刺杀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路上更是没有发现她的通缉令。
    华音转念一想,也清楚他受伤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必然会在大启引起内乱。
    他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伤势如何。
    她虽记得自己似乎避开了他的要害,可她那时受人控制,越想越不敢确定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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