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钟栀铁面无私,“不然就只能喝营养粉。”
周沢:“……”
没住过院的打过营养针的人不知道营养粉有多难喝,药多难喝它就有多难吃,或许,它稍微比药强一点儿。周沢恋恋不舍地收回放在牛排上的眼睛,委屈巴巴地喝了一口粥。还是好淡啊!
吃饱以后,钟栀雷打不动地掏出笔记本,准备上一节课再睡。她对自己的学业要求一直很严格,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坚持下去。
“今天就先这样。”钟栀很难得看到他这么乖的样子,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明天跟我去学校。”
周沢诧异:“你不送我回去?”
“我送你回去你就回去吗?”钟栀反问他。
“当然不。”
“那不就得了。”钟栀伸展了一条腿,让他枕在上面,“送你走你又会找回来。你现在这破身体来回折腾,估计会更坏。还不如顺着你,让你消停点。”
周沢对她的语气不满,好像自从再见面,钟栀都表现得特别强势。
“我又不是哈巴狗,你说的我好像赶不走的小狗一样。”周沢皱着眉头指责她,“请你形容我的时候语气尊重一点!”
“尊重尊重。”钟栀手飞快地做笔记,“你快点睡。”
周沢就靠在她的身边,昏黄的灯光和钟栀身上暖香的味道,她宁静的呼吸声以及她时不时翻书的声音都给了周沢莫大的安慰。
“钟栀。”周沢闭着眼睛,呼吸轻轻浅浅地打在钟栀的小臂。
“嗯?”
“你这样跟我单独一个房间,都没什么感觉吗?”
“要什么感觉?”
周沢憋红了脸:“比如说担心什么的……”
钟栀手里的笔一顿,很久,又重新摇动起来:“我担心什么?”
“你!”周沢喉咙梗了一下,纤长的眼睫眨动。刮到钟栀腿上的皮肤痒痒的。他好久才说:“你是女生,我是男生。你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跟我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让我一个十八岁已经成年力气很大的男生躺在你身边,晚上贴着你一起睡,你都不会觉得担心吗?”
“要担心也得你有那反应才行啊,”钟栀作为一个医学生,冷静的支出,“重度抑郁症状的男性没有性冲动,缺乏性/欲。我担心什么?”
钟栀低头看着他躲闪不安的眼睫毛,恍然大悟:“你担心我对你做啥?”
“你在想什么呢!”周沢被她这钢铁直女的反应给气死。他就说钟栀怎么那么难吊,之前还藏着掖着。现在钢管直的属性暴露出来了,“我用得着担心这个吗?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哪次没有顺着你?但是你这个木头眼里只有书!我睡在你对门,我房间门你都不敢推!!”
钟栀听到这里惊悚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周沢现在很讨厌钟栀看他的脸,他比以前丑太多,身上漂亮的肌肉也掉了,线条也没了,“看你的视频,不要看我!”
钟栀确实非常的震惊。她以前以为周沢不想她靠近他的私人领地,不喜欢她看到他的房间,把窗帘拉得死死的。所以秉持着寄人篱下得有眼色的自觉,她每次都离周沢的房间远远的。没想到周沢的心里其实是想她推门进去:“啊?原来你一直希望我闯入你的房间吗?”
“我没有!我没希望你闯进来……我以为你某一天会闯进来。但你是个胆小鬼!你一步都不敢迈向我!”周沢提到这个就很生气,“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好吧,她确实是缩头乌龟,每走一步都很犹豫很小心谨慎。
钟栀看他脸都气红了,鼻子也有点酸。她胆小是因为她不敢走错路,因为贫穷,也因为没有人会为她保驾护航。但是现在,这个自己都不坚强的人却给了她勇气。钟栀想起还放在她寝室的财产赠予公证书,她暂停了视频点了点周沢的鼻尖:“你那个赠予,要怎么还给你?”
周沢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像宝石:“为什么要还?”
钟栀眨了眨眼睛,说:“那是你的东西,当然要还。”
“给你了就是你的。”
“这不是玩笑周沢,”钟栀可以接受资助,因为这个恩惠是可以还得起。周沢那么一大笔钱她怎么能拿,“那些东西你随意就给出去,安女士知道以后肯定会生气。”
“她为什么要生气?”
周沢坐起来,台灯的灯光在他的脖子和锁骨之间留下清嶙的影子,“那是我的钱。”
钟栀:“?”
“我画过很多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画。”周沢从来没有跟钟栀说过过去,因为他觉得过去挺难以启齿。其实不太喜欢跟别人提,但是现在可以跟钟栀说,“因为我爸爸引荐的原因,我在油画界成名很早。经常会有一些画作在国外的画廊拍卖,卖了不少钱。”
钟栀:“……我以为你只是个废物二代。”
周沢立马就不高兴了。他皱着眉头:“我有专门的画室。”
钟栀想到他画室里那些光怪陆离,配色诡异,令人不舒服的画。再看向周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扯过被子盖到他身上,点开视频继续看:“睡觉。”
等上完课,周沢靠着她已经睡熟了。
钟栀关掉笔记本,收好桌子。才轻轻挪开,周沢就睁开了眼睛。他皱着眉头问钟栀去哪儿,钟栀无奈地捂住他的眼睛,“我去洗漱,等会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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