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双抬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带着侵略性覆盖过来。
他又坐过去一点,身子与床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逐渐放大。
她以为是不方便,还特意把手往他那边伸过去。
宋时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专心地替她拆被水浸湿的纱布。
手心其实比膝盖要严重一点,许是应了那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宋时遇许是那位“老人”,她没听他的话,执意去玩了射击,所以导致伤口因为拉枪的后挫力撕裂了。
纱布一层层剥开,她抿着唇,闷哼一声。
宋时遇没抬头:“疼?”
雁双:“有点。”
“不听话,现在知道疼了。”
“……”
雁双沉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上午那个朝着射击场自信走过去和刚刚喊疼的人都是自己。
正好宋时遇没抬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还有他脖颈的位置。
好像有句话说的在他身上完美应证了:长的帅的男人,连后脑勺都好看。
下一秒……
毫无征兆地他突然抬起头,眼皮一掀,直直地盯着她。
那张脸带着一点点云淡风轻的笑,眸中藏着清明,头顶的灯光落在他眼里,明亮的厉害。
像做坏事被抓包,雁双怔住不动,回神以后头皮发麻,正准备偏头移开视线——
“雁双。”
他轻笑,一字一句,细枝末节里带着愉悦一般叫她的名字。
房间里没什么声音,隔着一扇玻璃门,能听见外面薄弱的风声。
头一回被人用这么连绵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雁双三魂跑走了七魄。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宋时遇目光如炬,又很炽热。
雁双用很快的速度矢口否认,快到有点像在刻意遮掩什么:“没有。”
他笑笑,不急着说话,给对方送过去无穷的压迫感。
她稳住眼神,不打算移开,想借此证明自己清白,只是睫毛时而颤抖,眼神飘忽不定,轻易就将她的底盘瓦解的粉碎。
“没事。”他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的说着,“我们现在已经和好了,可以随便看。”
雁双眼睛眨了眨,脸上茫然的表情又跑了出来。
见她这个模样,实在是过于好欺负了,宋时遇心口一紧,蓦地低下了头。
伤口处理好以后,他拿着纱布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二次伤害愈合会比较慢,这两天注意点,最近都会在室内拍摄,不用担心复发。”
他替她把顾虑全都消了。
雁双点点头,而后礼貌道谢:“谢谢。”
宋时遇嗯了声,把旁边的垃圾收拾好,椅子归位,之后说:“早点休息。”
她点了点头。
等他离开房间,屋内还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格外浓烈,雁双闻着,莫名其妙心跳快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赶走那种奇怪的感觉,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急忙换了身衣服出门。
客厅灯还开着,雁双下了楼梯,瞧见门口走进来的人,她脚步定住了。
宋时遇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水果和一箱牛奶,瞧她一身出门的装扮,也没问。
就用“你刚刚说谎了”的眼神看着她。
为了方便拍摄,客厅的灯几乎要很晚才会关,外面的灯也亮着,泛着暗黄,两个人对立站着,原本是一场温馨的画面。
只是这会儿,雁双心里有鬼,一直打着颤。
隔了须叟,宋时遇挑了下眉,才有了动静,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问道:“要去哪儿?”
很奇怪,分明就是正常的综艺搭档,她外出原本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是面对他的问题,莫名有种无所适从。
雁双还是如实说了:“娱乐/城。”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换了一种“哦,去消遣啊”的眼神。
“我刚刚是打算跟你说的。”宋时遇拿着杯子去饮水机前倒水,雁双脚步不受控制地就跟了过去,眼神追着他解释,“但是那会儿一下就忘了。”
“为什么要跟我解释。”接好水,他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怕我不开心?”
雁双后背贴着架子,宋时遇就站在她面前,身高差的缘故,她只能抬着头看他,男人身上的气息往鼻腔里钻。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想解释。
想了想她说:“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挺矫情的,要是不解释,你肯定又不承认我们和好了。”
“……”
上一次说他小心眼,这一次矫情。
再追究下去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什么形象,宋时遇索性不问了,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放在桌子上:“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嗯。”
“我送你过去。”
雁双原本想拒绝,一细想,两人都和好了,应该也没什么,就同意了。
秦宴书包的还是那个VIP包厢,里面就她一个是来玩的,还有三四个男的,穿着统一的制服。
她不允许几人碰她,四个男的就分成两边坐着,一边两个,距离她还有两个人的位置。
喝了有一个小时左右,桌子上都是空酒瓶,秦宴书从小就流连酒场,应酬要喝酒,谈生意要喝酒……所以她酒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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