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血腥气味擦过她的鼻尖,男人瞬间失去意识,直直倒下。琳娜朝侧方跨出一步,视线冷漠地集中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连一秒钟都没有去顾及受伤的执事。
刚才突如其来的袭击,倒是让琳娜清醒了些。她才刚离开营地没多久就被尾随而上,并且对方似乎带着目的地要把自己带去哪里。
曾经阿诺德提到的那个传言,或许是真的。
琳娜的眼底深邃无光,久久地盯着那未知力量消失的地方,正要转身,余光捕捉到了雪地的一处闪光。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那,反射着营地的灯火。
她走上前,整个人趴上了雪堆。直接用手去刨开冰凉刺骨的雪,看到静悄悄卡在那里的一枚十字架。
十字架?
营地方向有人在呼唤,琳娜没时间思考太久,将它拾起后转头看向阿诺德。
现在,终于到了关心他的时间。琳娜盯着执事苍白的面孔看了片刻,上前抓着手臂将他扶起。
她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帐篷,屏退所有下人。
阿诺德被缓缓放倒趴在床铺上,后背的伤口渗出了深红的血液,弄脏了洁白无比的被褥。
琳娜并不在意,她动作十分熟练,几下就将被血浸透了的上衣掀起,男人狼藉一片的后背暴露在眼前。
凉意导致男人略微蜷缩,即便昏迷不醒,他嘴里依旧模糊地说着。
“小姐……别看……我没事……”
琳娜面无表情,用纱布将不断渗出的血擦拭干净:“你当然会没事。”
血污被清除后,阿诺德后背的诡异图纹便完全呈现在了琳娜面前。
她微微将眼眯起,看着这陌生无比的图案。即便是在玛格丽特的巫术大部队那里,琳娜也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纹路。
结合刚才被攻击时的触感,她判断王国内,除去巫师大部队之外,或许还有一个巫术分支。
默默地将阿诺德后背的图纹记录下来,琳娜将略微冰凉的手指抚上伤口附近的皮肤。她看见男人因为这而轻轻颤抖一下,紧接着朝自己的方向转头。
他紧闭双眼,额头上全部都是因为剧痛渗出的薄汗。男人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并且还带着很强烈的起伏。
指尖开始贴着后背向上划去,琳娜同样画着自己的图纹。治愈巫术的光泽随着图纹的完善而快速浮现,她看见男人的伤口开始愈合。
等一切都做完,琳娜往前凑去,干脆直接在阿诺德身边趴下。两人此刻身侧紧贴,她几乎将头枕靠在他的手臂上。
伤口被治愈,那缠绕着他的疼痛想必也已经消失不见,琳娜看见阿诺德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她的视线难得缓和,指尖落在了男人的眉眼。琳娜的抚摸过于放肆,手指擦过对方浓密的睫毛,掠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薄唇之上。
柔软的触感,让琳娜毫无防备地想到了曾经,阿诺德不顾一切地亲吻自己的手背。
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可就是那一次,久久地会在心间徘徊。
琳娜凑近了些,看着他不算安稳的睡颜,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很关键,你要乖一点哦,别坏了我的计划。”
距离微乎其微,她说话时,饱满圆润的嘴唇甚至轻擦过阿诺德的脸颊。
随着深夜的潜入,帐篷外的风雪不断在加强。阿诺德似乎有些低烧,浑身上下都泛着微热。琳娜心安理得地依偎在一旁,靠着他汲取温暖。
她与他同床共枕,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琳娜独自一人走出帐篷。她叮嘱随行侍女,没有自己的允许不能进入帐篷。
看着对方唯唯诺诺的样子,琳娜放心地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狩猎活动即将正式开始,她必须快点过去露脸。
营地现在乱成一团,不少人都在争抢好马与雪橇。琳娜看到了人群之外的奥卡姆,对方一身纯黑长袍,卷曲的额发上缀着些许白雪。
男人就想冰霜一样冷酷,扫过人堆的视线里满满都是不屑。
琳娜心想,或许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会有些难以靠近。可就在这时,她与奥卡姆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在半空相交。
对方似乎也在打量自己,琳娜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走向卡萨。
“父亲。”她有些热情,又不失恭敬地开口。
卡萨转头,见是她,脸色瞬间有些冷淡:“你昨晚去了哪里?”
琳娜回答得很快:“父亲您忘了吗?从前您从不让我喝酒,所以昨晚我有些醉了,就提前回帐篷休息去了。”
看到卡萨的哑口无言,琳娜心想自己或许猜对了。
老男人快速转移话题:“知道了,马上要开始狩猎,你快去那里待着别乱跑了。”
卡萨指了指不远处,哈金斯二世身旁的女眷席。这一次上山本就男多女少,并且人们潜意识中总是将女人定义为柔弱的那一方。
琳娜转回头,凝视着她的父亲:“我也要参与狩猎。”
卡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琳娜毫不犹豫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然后她看见父亲面上凝聚起来的不善深情。
“别跟我开玩笑琳娜,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过去待着。”卡萨走上前,在琳娜耳旁低声说道。
琳娜高扬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反驳的话。突然一个来自身后的声音强行闯入,将父女两人的对话扰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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