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了……你可知道今天在这站着的都是什么身份的,我们——”那没脑子的小姑娘还要继续说,却被身后一个鹅黄色裙装的姑娘轻轻撞了后腰打断。
“卓四小姐别见怪。”那鹅黄色裙装的姑娘一开口居然就点出了卓禹霜的身份,“刚才那位是右佥都御史孙皋家的二姑娘孙彩瑶,我们这些人是半月前就约好了今日来游湖,可一个时辰前到了这,却突然听说今日湖面上所有人的船只都被人包了。
难免情绪有些激动,才不慎出言顶撞了四小姐。”
“哦……”卓禹霜并不想认识什么孙彩瑶,却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点好奇。
尤其是她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眼熟。
卓禹霜:“你……我们见过吗?”
“黄巧莺。”那姑娘也是落落大方,“那日在韦府门前失礼,贻笑大方,确实曾与四小姐打过个照面,一直想亲自与四小姐赔礼的,却怕唐突打扰。”
“是你啊……”她这一提醒,卓禹霜也确实想起来,那天她在韦府门前与韦绍吵架,挡了她的马车。
当时远远瞧见过一眼,只觉得这姑娘脾气虽大,可长得有些灵气,配那个样貌平庸的韦绍着实可惜了,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个如此识大体的女子。
“那日……”说起那一天黄巧莺也难堪地低下头,“一时气急,没想到闹出这样的糗事。让四小姐见笑。”
他们黄府想要抬举韦探花,没想到却被当众打脸拒婚的事情,早就传遍京城。
黄巧莺原来在京城的名媛圈子也是排得上号的,如今难免沦为笑柄。
今日游湖,虽说也算上了她一份,可卓禹霜刚才在马车上就看得真切,这位黄小姐全程都是和自家丫鬟站在人群最后,几乎无人问津。
“唉,这种事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给自己说话的,卓禹霜此刻自然也要替他说两句,“这事本来就是姓韦的不识抬举,他怕娶一个高门千金,那一早就该拒绝,非等到都要定下婚期了才反悔,可不是出尔反尔,不要脸的小人行径。我觉得你骂得对!这种人,你给他脸,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说的是……”没想到这位卓四小姐果真如传闻中的与众不同,黄巧莺当时就被逗笑了。
“你是卓家那个四小姐,卓禹霜?”
卓禹霜与黄巧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边上的人这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卓禹霜大方点头:“是我。”
“那你——”韩姑娘听到卓禹霜这个名字,脸色也变了。
“玥蝉姐,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吧!”那孙彩瑶凑在韩玥蝉耳边小声嘀嘀咕咕,“说什么路过,替我们说两句,我看她就是故意来找你炫耀的!你看看她还坐着那马车来的……”
孙彩瑶边说还指了指不远处卓禹霜的马车。
就是那天宴临亲自送去卓府的那辆。
其实这马车的事也算是不巧。
韩玥蝉那个兵部尚书的爹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好色。
所以这些年没少往家里抬姨娘,以至于这尚书府内庶出的少爷小姐有点多。
这人一多,很多东西的分配上也就顾全不过来。
难免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比如这出门用的马车就是。
家里人多,除了尚书韩大人每日上朝出行的马车只能他一人使用,其余的都是家里哪个夫人小姐出门再临时安排。
可有时候为了争一时长短,比如今日你定下明早出门要用车,偏偏前一晚就会有人去尚书大人那吹枕边风,哄着韩尚书亲口许诺第二日把马车让你用……
韩玥蝉从前吃过几次亏,便嚷着让他爹给自己也准备一辆专属的。
碰巧前些日子去和宴临相亲失败,老国公过意不去,说着会让宴临亲自赔礼道歉,韩尚书为了哄这唯一的嫡女高兴,也答应了出钱给她定制一辆新马车。
原本都是已经在车行看好了的,订金也都付完了。可到了要取车前一日,就听说她订的车被人给花了双倍价钱买走了。不是别人,正是晋国公府的世子。
还想着会不会是老国公知道自己要买马车,所以让宴临提前买了作为给自己的赔礼,没想到一转头就听说,那车是送去了卓府……
现在这位卓四小姐真的就坐着这马车站在她面前……
果然韩玥蝉表情更僵硬了,不过为着世家千金应有的端庄,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镇定情绪,“卓四小姐,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今日是我邀月他们前来游湖,自然出了问题,也是我来解决。就不劳烦四小姐了。
四小姐贵人事忙,还请回吧。”
说着韩玥蝉还做了个请她离开的手势。
韩玥蝉的态度上还算得上礼貌,可语气并不友善。
不过卓禹霜懒得管这种细节,“那正好,既然你们自己能解决,也省得我操心。那麻烦你让一让,一会我大概也要从这上船。”
“你说什么?!”这句话终于让韩玥蝉引以为傲的淑女修养彻底绷不住了,“那……那宴临是为了约你,才将我们全都拦在了岸上?”
“你是……韩玥蝉?”卓禹霜从那孙彩瑶刚才与韩玥蝉的对话中推测出了她的身份。
她当然也是不认识这个什么韩玥蝉的,可对这个名字却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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