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忙噤声藏好。
兄妹二人探出脑袋偷偷望去。
“是淑妃娘娘。”
褚瑜只一眼就认了出来,忙缩回头,“往这边来了。”
“怎么办。”褚容靠着假山,脑子转的飞快,“要是被发现了,我就先出去拖住...唔。”
褚瑜眼疾手快的从褚容怀里掏出帕子塞住他的嘴。
褚容,“...?”
五妹妹何时这么粗鲁了?
淑妃一行人越来越近,二人紧紧贴在假山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褚瑜此时也终于确定,他们应该是误打误撞到了淑妃娘娘的宫殿附近。
“在这里等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淑妃接过钟嬷嬷手中的灯,吩咐道。
“是。”
褚瑜褚容同时瞪大双眼。
怎么还不走了!
二人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褚容取下嘴里的帕子,正欲探头去看,又被褚瑜拉了回去。
“钟嬷嬷。”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
“连公公。”
二人打过招呼后,只听那连公公叹了口气,
“娘娘又去见他了。”
钟嬷嬷点头,“嗯。”
“五年了,那人若是肯开口,早就说了。”连公公说罢,又放低了声音道,“今儿外头好像有大动静。”
钟嬷嬷皱了皱眉,“你是说今日在迎松楼外,魏公子身边的护卫带回来的那个人证。”
“自是此事,我刚从前头过来,正要向娘娘禀报。”连公公四下看了眼,确定无人后才道,“今儿陛下去了坤宁宫。”
钟嬷嬷一惊,“什么?”
自从太子被禁足后,陛下再未踏足坤宁宫,连初一十五都不例外,今日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称病,薛嬷嬷跪在御书房外请去的,还有,三皇子被张公公看着,在昭月殿抄佛经。”
薛嬷嬷是皇后的奶嬷嬷,她能这么做自然是皇后授意。
皇后与嫔妃不同,她是一国主母,断不会行妾室那些手段。
如今肯放下身段这样去求陛下,陛下怎么也是要去见一见的。
“皇后倒是放得下脸面。”
钟嬷嬷冷哧了声,“皇后不是最不屑这些手段么,如今自个儿倒用上了,也不怕有失身份。”
“跟凉玉城来的人证比起来,脸面算得了什么?”连公公细声道,“魏公子那护卫当街称年前到凉玉城的赈灾银被贪污了,还引发了什么瘟疫,年前去赈灾的可是景太傅,谁敢在景太傅的眼皮子底下贪污呢,那还不是自个儿中饱私囊了?”
“你小声些!”
“这里又没别人。”连公公幸灾乐祸道,“都察院那是什么地方,铜墙铁壁也能给凿碎了,人证到了那里头,今夜谁睡得安稳啊。”
钟嬷嬷四下望了眼,才又道,“不过,皇后扣住三皇子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
“素食斋那场刺杀,穆将军还可说是巧合,可那魏公子在众目睽睽下救了三皇子,足矣说明二人交情匪浅。”连公公道,“今儿带人证回来的又是魏公子身边的护卫,魏公子才来长安多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吃力不讨好的去查这件事,所以啊,调查凉玉城背后的人,不是三皇子还能是谁。”
钟嬷嬷嘶了声,“如此说来,三皇子并不安分啊。”
“不过皇后既然能使手段将陛下留在坤宁宫,还将三皇子困住,今夜宫外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几处宫门飞进来了,眼下只看都察院有没有本事把人留到天亮。”
“不论能不能,对咱们来说都没有坏处。”连公公摇了摇脑袋,拖长着声音道,“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
钟嬷嬷笑了声后,没再接话。
没过多久,淑妃娘娘便出来了。
“娘娘。”
“回吧。”
淑妃娘娘脸色很不好看的道了句。
二人对此早已习惯了,恭恭敬敬应是。
娘娘但凡是从那里出来,脸色就从来没好过。
直到淑妃一行人彻底没了身影后,褚容才轻轻碰了碰褚瑜,“五妹妹,那里头是什么人啊,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凉玉城,赈灾银,瘟疫,景太傅。
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景太傅贪污赈灾银!”
褚容突然觉脑中灵光一闪,又不敢太大声音,只一脸惊讶的盯着褚瑜,一字一句道。
褚瑜紧紧拧着眉头,看向淑妃刚刚进去的地方。
那边是什么地方,淑妃去那里见了谁,淑妃想从那人嘴里知道什么?
“还有魏钰,三皇子又是什么意思?”
褚容觉得他今天的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了,好像已经不通畅了。
褚瑜不欲在此处多说,只道,“陛下在坤宁宫,我们怕是更难进去了。”
皇后既然将陛下请了过去,此时的坤宁宫自然是严防死守,不会放任何人进去。
他们想要见到陛下,难于登天。
褚容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啥头绪来,还弄得脑瓜子嗡嗡的响,于是他干脆就不想了,问,“见到陛下就能保护那个人证,和大哥的安全?”
“嗯。”
褚容托着腮,“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褚瑜双眼一亮,“三哥哥有办法?”
“有是有,但还得回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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