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林皱眉,“褚家历来持中立态度,就算因为青阙山一事,褚国公也不会违背祖训。”
魏钰点头,“对,褚伯父当然不会,但不代表褚家其他人不会。”
乔宴林一愣,“你的意思是?”
“褚家能有这个魄力与能力且敢这么做会这么做的,还能有谁?”魏钰意味深长道。
乔宴林略微思索后,瞪大双眼,“褚世子!”
魏钰,“聪明。”
乔宴林,“...同时具备这几种条件的,是个人都想得到。”
褚国公一辈,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哪怕太子这般算计褚家,褚国公爷也是任圣上定夺,毕竟,青阙山之事并未对褚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小辈便不是这么想了。
褚家几位公子护妹如命,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依几位公子的性子,褚峥定然是很想报复,但军中规矩森严,他不敢贸然动手,褚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最多也就是找理由为难一番,只有褚逸,他有这个实力与胆力对付太子。
“可是,他真的会违背祖训为太子为敌?”
乔宴林有些不敢相信。
魏钰沉默片刻,才徐徐道,“他有一百种方法置身事外。”
在众人眼里,褚逸温润如玉,刚正不阿,身上无形中透露着一股清冷疏离的气场。
在官场上,他深思远虑,处事周全,从未出过错,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与楷模。
所以,他给人一种如沐春感觉的同时,却又让人不敢靠近,亦不敢放肆。
但这只是表面的。
实际上的褚逸...
魏钰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外人所知的如玉君子。
褚家大哥,不仅腹黑,还记仇,护短,睚眦必报!
太子此番动了他的逆鳞,他要能无动于衷,他就不叫褚逸。
“你是说,褚世子会暗中动手,可是想要不为人知,他会怎么做。”
乔宴林拧着眉头道。
魏钰勾了勾唇,“景太傅年前去了北边赈灾,朝堂发放的赈灾银是多少?”
乔宴林一怔,“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魏钰似笑非笑道,“乔大公子可不止茗香楼这一处情报点吧。”
乔宴林瞪他好一会儿,才翻了个白眼儿,“五万两。”
魏钰也不问他如何知道的,只道,“你觉得,这五万两有多少到了百姓的手里?”
乔宴林面色一变,“你是说,景太傅贪污...”
“是不是,还得等褚大哥的消息。”魏钰,“褚大哥想要‘无意’中扳倒太子,这是最好的机会。”
“景家,虞家与太子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乔宴林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面色郑重。
“但景家出事,虞家和太子很可能弃车保帅,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堵死他们的退路。”
魏钰看着乔宴林道。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查出四年前的真相,给他们致命一击。”乔宴林缓缓接着道,“如此,便能将这几个势力连根拔除,让他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错,乔伯父乃都察院都御史,有纠察百官之责,且不受太子一党约束。”
乔宴林眯起眼睛,“只要有证据,由父亲出头谁也说不出半点不妥,更没有站位的嫌疑,褚世子又在父亲手下做事,想要从中做点什么轻而易举,同时亦能撇清干系。”
“照这么说,父亲那里自有褚世子,你又为何要把我拉上贼船!”
魏钰,“什么贼船,这是兄弟之交!”
说罢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着,我若一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伯父看在你的面子上,会施予援手,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命。”
乔宴林,“...”
信你个鬼!
“就算魏家是个摆设,广陵那么大个霍家还不够你折腾的?”
“远水解不了近火嘛。”魏钰纠正道,“魏家不是摆设,他们想弄死我。”
“嘁!”乔宴林,“那魏家真没啥用,还没把你弄死。”
短暂的安静了片刻后,乔宴林才后知后觉道,“不是,你怎么知道褚世子要做什么,你们合作了?”
“褚世子护妹如命,他既已知我的心思,怎会引狼入室。”
“那你怎么知道的?”
魏钰想了想,一本正经伸出手,“我掐指那么一算...”
“滚!”
“好吧,我猜的。”
乔宴林,“...呵。”
“我只是稍微了解褚大哥一些不为人知的性子,觉得他应该会这么做。”
乔宴林似信非信,“你怎么了解的。”
魏钰,“很荣幸,他曾视我为敌,领教过一二。”
“因为褚五姑娘。”
“当然。”
短暂的安静后,魏钰幽幽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乔宴林面色一变,“霍远洲?”
“嗯。”
“但我觉得,他在我身上用的手段,不及他实力的三分之一。”
乔宴林盯着魏钰沉默了半晌,才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那么恭喜你,只要你还惦记褚五姑娘,他就会继续视你为敌。”
魏钰耸耸肩,“那就想办法搞好关系呗。”
“有办法了?”
魏钰,“褚三哥现在负责长安城的治安,你觉得,依他的性子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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