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药大师突然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亢奋之中,两只眼睛亮得有些不正常。
他双手攥拳,在身体两侧有力地挥动,所有被他触碰的东西立时化为了齑粉。
“大劫,大劫马上就要到了。天地色变,万物为刍狗。只要在这之前功力大成,自可在大劫来临之后成就一方尊位,受万民拜服。
万民拜服啊!桀桀,知道我收集了多少物资吗?等大道一乱,强者臣服于我膝下,贱民只能靠我的施舍存活。到时候,再没有谁能威胁到我,没人敢与我作对。这世间便可任我为所欲为。”
药大师遥遥地伸出手,手指缓缓合拢,脸上一片沉醉,仿佛他已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将世间一切掌控在手中一般。
而炼瑶则越听越心惊:“大劫?到底是什么大劫,能令天地变色?还收服万民,难不成还想当皇帝?”
片刻过后,药大师才从沉醉中缓缓收回思绪。整个人神情阴冷无比,仿佛之前的激动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再次望向炼瑶的目光已是杀气凛然。
“现在你都知道了?可惜你没机会说出去,也没有人可以和我争。本来我若成功,看在你好歹贡献了一点力量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跟随我,让你也风光一回。
可是你看看,你办了什么蠢事?本来多么美好的一切,都是被你的愚昧给破坏了。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才好呢?”
看着药大师怪笑着从腰上解下一条暗红色的皮鞭,炼瑶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本来就白的小脸更加没了血色。
“没事的,只是挨顿打,痛几天,至少保住了小命。”炼瑶一边哆嗦着,一边在心里强作镇定地安慰自己。
炼瑶对这条皮鞭记忆犹深。药大师很少打她,但打一次能去掉她大半条命。
那种入骨的疼痛已经深深镌刻进她的身体里,令她无法自抑地产生一种畏惧。
“啊……”
药大师没有让炼瑶多等待,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凌厉地落在炼瑶身上。炼瑶惨叫一声,身体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惩罚才刚刚开始,炼瑶已经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了。
痛!真的很痛!这段时间连续出事,这破败的身体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一回。坚持啊!一定要坚持住。
炼瑶努力想麻痹自己,不去想身上的痛。可是鞭子不断抽在身上,尖锐的疼痛不是她想忽视就能忽视得掉的。
“呜……”
眼泪不受控制成串地掉落下来。炼瑶在床上翻滚躲避,可鞭子象长了眼睛,总是如影随行,每次都准确地抽在她身上。她失去了力气,只能狼狈地抱着头,蜷缩在床角,尽量将自己保护起来。
“瑶瑶,不要怕,至少你还活着!只要坚持住,一定会活下去的!”
炼瑶呜咽着为自己打气。
药大师说过能炼两次药,现在浪费了一次,还有一次机会。
只要他还用得上她,那就不会要她的命。只要痛一痛就好。没有关系,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不也熬过来了吗?
等炼瑶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气息也微弱难辨的时候,药大师的怒火终于消下去了一点。他收了手,看着床角那一团残破的身躯,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今天就这样吧!再打下去,就真的要没命了。他的破壁丹还没炼成,她现在还不能死。等他成功之后,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叫入地无门。
“哼!”
拿一只白玉瓶收集了一瓶血,药大师强行塞了一颗护心脉的药给炼瑶,然后丢下一大推外敷内服的药,重新将鞭子缠好后就飘然离去。
他不担心炼瑶没人照顾,胖婶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窗下,虽然已经捂住了嘴巴,可还是让他听到了她的抽泣。不过一只小老鼠,他还不放在眼里。
胖婶等药大师一走,立刻冲进了房里。看到满身鞭痕,已经人事不知的炼瑶,以及被她伤口流出的紫色血液完全染得变色的被褥,差点没晕过去。
“老天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你到是开回眼,行行好,放这可怜的孩子一马吧!”
胖婶扒在床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没一块好肉的炼瑶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才好。
“呜……我苦命的瑶瑶哇……”
此刻却没人能帮她,胖婶只能硬起心肠,颤抖着双手,一点一点揭开粘在炼瑶伤口处的破碎布片。
每揭一点,都象在她心头剜了一刀。她怎么也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他怎么就下得了这个狠手?这完全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伤成这样,这人还能好吗?真要杀人,为什么不能干脆一点,一刀结果就好,也不用再受这般折磨。
看着炼瑶破碎的身体,胖婶牙齿磨得「咯咯」响,如果药大师还在眼前,她一定要扑过去狠狠咬下他一身肉不可。
花了很长时间,胖婶才将所有碎布揭下来。当她想要为炼瑶擦洗伤口里,却发现无从下手。密密麻麻的伤口交叉重叠,皮肉翻飞,她根本下不去这个手。
忍着心中的怒火,胖婶从一大堆药里翻出用于外敷的伤药,整瓶整瓶地往伤口上洒,直到盖了厚厚一层,所有伤口都被盖得看不见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是的,怒火!
胖婶虽然为人宽厚,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看到自己从小看顾着长大的孩子被虐待成这样,胖婶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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