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等秦绵绵都收拾好之后,程冀北搬起了刚才管老太太要的旧被褥,然后带着秦绵绵往外走。
秦老太太不放心,也跟着走了出来,寻思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走。
大院门口,竟然停着一辆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
大马毛色油亮亮的,长长的尾巴甩啊甩的,喷出结满雾气的鼻息。
秦绵绵看到这马车眼睛一亮,她还没坐过马车呢!
程冀北在她耳边说:“这样的天气骑自行车太不安全了,坐马车倒安全些,咱们坐马车去。”
见到几个人突然出来,这马一时有些焦躁,不安地甩了甩几个蹄子。
它亮起蹄子时,打着脚掌的蹄子泛起光亮,踩过的雪地立时出现了一个个脚印。
赶车的老把式连忙拽了拽马鞍绳,然后对程冀北说:
“赶快上来吧,一会儿雪越下越大,道上更不好走了!”
程冀北扶着秦绵绵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上去,拿旧被褥在秦绵绵身边围了一圈,自己也挤了过去,两个人紧挨着。
然后冲站在大院门口,有些不放心的秦老太太招了招手,
“姑奶奶你回去吧,考完试我再把绵绵送回来。”
见他安排的周祥妥当,把秦绵绵照顾的很好,秦老太太很满意。
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还说了句,
“考完回来到家里吃饭,我让你素梅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让程冀北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到了考试的考点儿,已经到了很多的考生了。
听说有的半夜就往这边走的,还有打着出溜滑过来的,总之一个个看起来,都冻得够呛,狼狈得很。
考生里什么年纪的都有,和秦绵绵印象当中,考生都是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大不相同。
“前面进不去了,你们在这下吧!”
车把式吆喝了一声,让马停下来,然后转头对程冀北和秦绵绵说。
程冀北从兜里拿出些钱和票,塞给车把式。
“这大冷天的,我们考试的时候您找个地方休息。回头等考完了,你再来接我们就行。”
“哎!哎!”
车把是笑呵呵的把钱和票收起来,心说要是多点这样的人就好了,又有礼又大方,干这样的活高兴!
秦绵绵怀里揣着从家里灌的热水瓶,再加上一直盖着被褥,并不觉得冷。
在程冀北牵着她下马车时,手还是热乎乎的。
程冀北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直接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棉袄兜,然后拽着她一起,往考点里走。
“紧张吗?”
“不紧张!”
秦绵绵下意识的由心回答。
她自认为她已经尽了全力备考,想到要考试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惶恐和忐忑,反而都是踏实和期待。
她觉得她没问题!
程冀北看着她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然后笑着问她,
“你就不问问我紧不紧张?”
秦绵绵白了他一眼,
“你学到什么程度我还不知道吗?那些书都让你背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到后来她的“嘴儿”都还不上了,现在还欠着程冀北好几个“嘴儿”呢。
秦绵绵凶凶的回答,给程冀北逗得忍不住笑,到了不同的考场时,两人才终于分开。
“好好考,考完见。”他说。
”嗯,好好考。”她回答。
两个人彼此坚定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分别走到自己的考场,迎接对他们努力的考验。
…
所有科目都考完之后,秦绵绵在家足足睡了一天。
秦老太太也没打扰她,而是把饭菜都栽到了锅里,等她醒了吃。
等到醒之后,秦绵绵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自己先憋不住了,问秦老太太,
“姑奶奶,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不问!考都考完了,问有什么用?我问了,你还能多考几分咋地?”
秦老太太浩然道。
秦绵绵…
然后对秦老太太比了个大拇指。
要是这世上的家长都像秦老太太一样就好了,学生们就不会考完试之后,忐忑的面对“考得怎么样”,这个夺命题了。
休息了几天后,在南城参加高考的同学们还见了个面,看起来大家考得都还不错。
王耀文他们还感谢秦绵绵,要不是秦绵绵给他们复习资料,他们到最后准得抓瞎!
秦绵绵嘻嘻哈哈间,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一晃神才发现原来是储明没来。
储明这个嘴损的不在,就总感觉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储明哪儿去了?”
秦绵绵悄悄问程冀北。
程冀北顿了一下才说:“他有报道任务,考完试就走了。”
“噢…”
秦绵绵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储明原来不是总出报道任务嘛,没准又去报道什么先进事迹、好人好事了。
等待分数的日子里,听秦为民说家里有些不太平。
原来是红立村那边,有人过来找秦思,说秦思这试也考完了,也该回家了。
谁知秦思却根本不搭理,打死也不回去。
刘玉珍和秦守业也是赞成秦思先回家看看的,毕竟家里还有个那么小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