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怎么这么晚过来?快坐下吃饭。”
刘玉珍招呼道,心说难不成是来要票的?她最近兜里可比脸都干净,啥票也没有。
秦守业放下筷子,对高秀兰说:
“大嫂,你家那个仓房门等过几天我再去修,最近厂里忙,没顾得上。”
秦卫民赶快给大伯母让座、倒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娴熟的很。
高秀兰却不坐,也不像平时来要票时那么和颜悦色,而是眉眼支楞着,指着刘玉珍唾沫横飞,
“刘玉珍啊刘玉珍,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有这本事呢!”
刘玉珍一愣,心说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也没哪处得罪大嫂吧?
想到上次因为思思下乡的事没给大嫂好脸色,以为她还因为这个事生气呢,于是说:
“大嫂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说思思下乡的事帮不上忙,转头丽丽就留在了城里,这事我心里虽然不舒坦,但我也没说什么,怎么你还到家里来发这么大火?”
这事秦守业一直劝刘玉珍,让她想开点,说大哥肯定能力有限,只能留一个,不然一定也会帮着办思思的事的。
现在见大嫂这么生气,秦守业依然好脾气地劝着。
“大嫂你先别发火,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秦守业你一边儿去!你们两口子穿一条裤子的,你也没憋什么好屁!”
秦守业...
上次我上你家干活时,你还说我比玉珍思想觉悟高,怎么现在又成穿一条裤子的了?
高秀兰在秦家作威作福惯了,现在觉得自己得了理,更是见天地撒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教绵绵去讨好小姑,想让小姑把工作给绵绵,让小姑不待见我们丽丽!这都是你们两口子想的损招,因为你大哥没给思思解决工作,你们怀恨在心!”
刘玉珍...
我们两口子要有这脑瓜子,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份上了。
不过绵绵去小姑家是事实,现在跟老太太处的挺好也是事实,所以她这气势就不自觉弱了三分,只顾着喊冤。
“大嫂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们了!绵绵是因为确实跟小姑投缘,所以才愿意去老太太家做个伴儿,可不是我们的主意啊!”
“跟老太太投缘?咱小姑?”高秀兰冷笑,“谁能跟那老太太投缘?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吗?”
刘玉珍、秦守业: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
他俩真是有口也说不出,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确实没和谁投缘过,见天的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但就看上他家绵绵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高秀兰以为他俩这是心虚了,更是指着鼻子骂,
“没话说了吧?说到你们的痛处了吧?没良心的东西!这些年来,我和你大哥帮了你家多少?你们怎么就不知感恩回报呢?”
“现在还长本事了,学会背后搞小动作了,你们真是能耐了!”
秦守业和刘玉珍已经被奴役惯了,此时就是想反抗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气势上已经被高秀兰压倒了。
只由着她在那插着腰,骂骂咧咧。
屋门大开着,寒风卷了进来,连带着把高秀兰的声音送了好远,引得全大院的邻居过来围观看热闹。
都说这是怎么了,咋秦老大媳妇来堵门骂人了,秦老二一家还乖乖认骂。
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挺对不住老大家似的。
真是没看出来,还以为秦守业挺老实的,没想到还是个蔫坏的。
正当所有人腹诽,已经在脑子里脑补出秦守业两口子无恶不作之时,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高秀兰的喋喋不休的话,也打断了众人的脑嗨。
“大伯母,这些年你都帮我们家什么了呀?”
秦绵绵好奇宝宝似的眨巴着大眼睛问,她是真的很好奇。
因为这本书作者只着重写了原主替姐姐下乡之后的事,至于原来的事几乎未曾着墨。
秦绵绵来了这么久,看惯了刘玉珍两口子把什么好东西都先可着大伯一家来,还在想是不是受了他们的什么大恩呢?
现在有这个好机会,她赶忙问出来,就算是趁机补补课吧。
没想到这话一出,竟然把高秀兰给问倒了。
她脑子迅速地转着,想找到一几件惊天地的大事,来佐证秦守业一家的忘恩负义。
可搜肠挂肚地想了一大圈,也没想出来。
只能那么干转着眼睛,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大伯母,绵绵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大伯到底帮了我们家什么大事啊?”
秦绵绵求之若渴地问道,她是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呀!
可这话在一众旁观者听来,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小姑娘这是在质问高秀兰呢,你到底帮过我们家什么事了?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这真是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引出来了,他们也想听听秦老大一家这些年是怎么帮助秦老二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秀兰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道,
“想当年你大哥病了,还从我这拿走了五毛钱呢!”
秦绵绵来了兴趣,转头问刘玉珍,“妈妈,还有这事呢?五毛钱呀!”
她对现在的物价金钱啥的,其实不是很敏感,想着高秀兰这时候说出来,应该是笔巨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