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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怎么就再也不提了呢?
    她想着心思,只能借低头喂猫避开祁温贤玩味的视线。
    闹心。
    也想过搬回次卧,提前适应一个人睡一张床的生活。
    但每次抱着被褥准备撤离主卧时,辛歌总会条件反射般地想到那句“做一次,少一次”,然后努力说服自己,有男人干嘛不用?活体男人的手感,怎么说也比兴塘里出租屋里的等身抱枕要舒服吧?
    最后还是气鼓鼓地留了下来,在每个深夜时分,物尽其用。
    *
    眼见着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趋近于零,辛歌终于决定斩断对奇迹的期待。
    她开始在男朋友眼皮底下收拾行李,并本着“来时如何、去时就如何”的原则,并不想拿祁温贤施舍的任何一样东西。
    而祁温贤只是眉眼含笑由着她去,偶尔还会帮她一起收拾,顺便说几句风凉话:
    “相册要不要带走?我怕我睹物思人,你还是拿走吧。”
    “你的那些小摆件,还有拆封过的生活用品、护肤品和化妆品,记得都放进行李箱,还能用很长时间呢,省点钱。”
    “对了,那些穿过的睡衣也都带上吧……”
    仿佛有一种“被驱逐”的错觉,辛歌胸脯起伏得厉害,咬牙咬到下颌骨都微微颤动,默了片刻才将揉成一团的丝绸睡衣扔了回去:“还是留给你吧!夜深人静、寂寞难耐,用处可大了!”
    他扬着唇角,照单全收。
    那一刻,辛歌再度感慨,这三个月,当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却不知道弥补的是谁的遗憾。
    先前那些情真意切、非她不可,好像全都在deadline来临之际成了过眼云烟,而引起祁温贤“质变”的原因,似乎只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回应他三个月以来不止一次的“求婚”。
    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可一对上那双镜片后饱含心事的眼眸……
    她又隐隐觉得,那家伙好像一直在酝酿着什么,是她浅薄,是她无知,完全猜不到他的真正用意。
    *
    周六那天,辛歌刚把行李箱收拾好,意外接到了姑姑辛灿的电话。
    女人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半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
    辛歌安抚许久,问过后才知道她的现任丈夫在给饭店运菜时出了车祸,人倒是伤的不严重,只是碰坏了别人的跑车,对方现在纠缠着不放,非要找他们要几十万的维修费。
    辛家破产后,辛灿的生活质量也一落千丈,现任丈夫虽然没什么挣钱的本事,但对她是一等一的好。丈夫出事,辛灿心里急得很,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帮衬自己的人,只能给辛歌打电话——不管怎么说,侄女还是眼下还是祁家少爷名义上的女朋友、未婚妻,只要祁温贤点头,借钱许应不是难事。
    辛歌一打听跑车型号,心中略有不安,再追问下去,果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
    辛灿怯怯地说:“姓沈,染了一头黄毛,看着就不像正经人……”
    沈铭飞?
    辛歌做了个深呼吸。
    虽说沈家做的是建材生意,但与启明长期合作的建材供应商众多,两家往来不算密切,辛灿只见过和侄女玩的不错的沈家小姐,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沈家少爷,眼生也不奇怪。
    挂断电话,辛歌来不及穿拖鞋,赤着脚便跑去了三楼。
    彼时的祁温贤正在工作间赶制样衣,之前幻想恋歌项目官宣了和森·工作室的跨界联动,反响不错,按照事先约定,他要在两个月内提交成品样衣。心情忐忑地敲了几下房门,得到应允后辛歌才走进去,来到祁温贤面前,迟疑着问他能不能借自己一点钱。
    她的眼神,她的话术,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手足无措……皆令祁温贤心疼到心尖微颤。
    丢下手里的布料和针线,他双扶住她的肩,让她将事情慢慢说清楚。
    听到“沈铭飞”的名字,祁温贤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直接开车带人杀去了事故现场。
    钱是小事,他只是不想让辛歌独自面对这些烦心事。
    特别,是和沈家人扯上关系的烦心事……
    两人见到双眼含泪的辛灿和她那位老实巴交的丈夫时,沈铭飞正蹲在马路牙子边抽烟,一头黄毛,一身潮牌,还有各种叮铃哐啷的配饰,和之前几次见面时的痞样,没多少区别。
    看到辛歌和祁温贤一起过来,这位狂妄肆意的小少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某一瞬间辛歌甚至怀疑,沈铭飞是不是故意盯上了辛灿,只为逼他们两人出现在他面前?
    见她?还是为了见祁温贤?
    答案很快揭晓。
    沈铭飞没再和废话,踩灭了烟,直接叫住祁温贤:“虽然我姐什么都没有说,但我能猜出她那天为什么和辛歌闹矛盾——因为你,对吧?我姐她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住院了,那天我去陪夜,她一直和我说想见见你……你们知道的,我虽然是挺混,但我真舍不得看我姐成天那副模样……祁少,算我沈铭飞欠你一个人情,你能不能去看看她?你要是答应,今天这事儿,我就当自个儿倒霉,绝不追究……”
    祁温贤挑眉轻嗤:“沈铭飞,你是觉得我赔不起这笔维修费吗?”
    沈铭飞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下一次,也许就不是撞车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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