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停顿,她挤出一句话:“倒不如,真在一起好了。”
祁温贤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缓缓站起来,低头审视着面前的女人,绷紧唇线,不动声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疼。
疼可真是,太好了。
他抬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再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幻视或者幻听,可辛歌却避开他的手,目光也飘到了纸盒里的小猫身上:“我这几天认真考虑过了,你不是想和我好好谈一场恋爱吗?那就、就试试呗,权当弥补曾经的遗憾……”
不等祁温贤开口,她又补充:“但我有一个要求:三个月后,你得再陪我演一出和平分手的戏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某人很快抓住重点:“只是演,对吗?”
辛歌一怔:“真的更好。”
一想到聪慧过人的祁家少爷在感情生活上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辛歌看他的眼神,不由又多了一分同情。
抱歉啊抱歉,我也没有办法,都是你妈.逼的。
她眨眨眼,又在脑海里重复了N遍最后四字。
毫无觉察的男人深吸一口气。
果然,坑挖在这里。
身上半湿的黑衬衫沉淀着些许凉意,渐渐渗透皮肤、骨血,祁温贤的眸光寸寸凉下来,语气也跟着凉:“如果相处愉快,为什么非要分手?”
“不分手,难道还结婚吗?”她嘟囔,“反正谈了也早晚都得分,三个月,你我都差不多腻味了。”
“为什么不能是结婚?”
“为什么不能是结婚——你心里没点数?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辛歌被他问得心虚,索性重拾昔日的骄纵和蛮横,故作无理取闹,“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很无聊、很荒谬,不想答应,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我想,我也没必要去澜庭了,明天我就带着猫重新找房子……”
爱谈不谈,爱分不分。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刨根问底算是几个意思?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时候,为什么要用上半身?
如此看来,还得感谢温茹的敲打,要不是她说出那种近乎于威胁的恶毒话术,自己断然不会下定决心接受他人的安排——反正结局已注定,倒不如享受一下短暂的过程。
更何况,雨中那一幕幕,他的所作所为,确实令她怦然心动。
因为很多事,因为很多话。
让她没办法再回避这段从未磨灭过的感情……
不得不说,听到“三个月”这个时间点,祁温贤本能地想起那场不算愉快的家庭会议,但他又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
思考片刻,他终是笑起来:“好啊,我答应你。”
缓兵之计。
三个月之后,是分手,是结婚,还不知谁说了算呢。
重要的是,得先有这三个月。
就像他和祁岳山,温茹谈判时那样——他害怕有人会做“多余”的事对辛歌不利,他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和期。
想到这个既倔强又迟钝的女人即将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分同情。
于是乎,两人皆目含同情,注视着对方。
末了,辛歌长舒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话,脸却被他用手轻柔地捧住:“既然不用再避嫌,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去我那里?”
像是某种暗示。
她吞咽着口水,下意识想后退:“明、明晚吧……”
他点点头,铺展开自己迅速拟定好的计划:“好,那明晚我去接你下班,开始正式恋爱后的第一次约会,结束后直接回澜庭,可以吗?”
这架势,是不是太正经了?
内心疯狂发弹幕,辛歌嘴上却木讷地应声:“喔。”
温热的指尖拨开她的刘海,祁温贤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又笑:“接下来的三个月,就请多多关照了——女朋友。”
与她先前趁他醉酒时偷吻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他他,想起来了?
辛歌倏然睁大眼睛,隐约有种预感……
自己似乎已经输了。
第33章 “约会本来就是要牵手的吧”……
第二天, 辛歌是被祁温贤接连发来的消息吵醒的。
那男人大概出生时手里就抱着只闹钟,作息时间堪称反人类——不管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睡下去,次日都绝不睡懒觉, 可偶尔大半夜发消息打电话对她说“晚安”也就罢了, 反正她这种“修仙人”多晚都扛得住, 但如果对方胆敢每天一睁眼就发消息打电话非要和她说“早安”, 呵呵……
别说三个月,说不定只要三天, 她就想分手了。
揉揉眼睛, 辛歌迷迷糊糊点开对话框,正准备发两句牢骚, 却发现祁温贤发来的是几张小猫在舔幼猫奶糕的照片。
他说自己联系了兽医, 小猫的恢复情况很好。
昨天那场暴雨晚饭前停了, 两人改变计划, 还是将那只小可怜送去了宠物医院做检查——短视频里的小奶猫们总是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但“结婚”却始终闷声不响,连饿了都不知道叫唤,祁温贤担心它有猫瘟, 冒冒失失带回澜庭传染给“退婚”, 那就麻烦了。
给小猫做检查的兽医是个年轻小伙子,人也挺有意思, 了解过情况后, 开玩笑说第一只猫叫“退婚”,第二只猫叫“结婚”, 这要是再养第三只,岂不是得叫“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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