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侣?!”
坐在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苏常夕偏头看向贺兰宵,没有察觉出他语气当中的细微颤抖。
而坐在二人对面,原本情绪不佳的燕迟,却从他略微失声的追问中,窥见了某种不该有的情绪。
桌上的茶水正蒸腾着热气,飘散在秋日暖洋洋的空气中。燕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盯住贺兰宵说道:“樱招长老找过道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苏常夕跟着点点头:“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樱招长老这么厉害,找过几个道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贺兰宵你身为她的亲传弟子,居然不知道的吗?”
他当然是有感觉的。
师傅心里藏着一个人。
她偶尔会不小心把在那个人身上养成的习惯,用在他身上。
不论是看到他受伤时搂住他失声痛哭,还是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亲,抑或是昨天晚上,那样乖那样乖地放任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摆弄成一个又一个的姿势,怎么亲怎么弄都可以……这一切亲密的举动,皆是师傅在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只是师傅从不提起,他也就当没这个人存在。
方才还有些失态的少年顷刻间便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他盯着面前满是油污的木桌,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师傅从来没说过。”
苏常夕收回目光,接着说道:“那伙计说,几十年前在他还年轻的时候,樱招长老与她那道侣是来过此地的,他说那个男人高高大大的,戴着一副面具,每日与樱招长老黏在一起,简直是寸步不离……”
“那为何从未听师兄师姐们说起过?”眼见着贺兰宵的脸色越来越沉,燕迟及时打断了她。
“噢,那是因为……”她神秘兮兮地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无人留意这边后,才低声道,“苍梧山被前任掌门下了禁制,山门大阵内不许任何人妄言樱招师叔曾找过道侣一事,如有违背,便会被禁制责罚。”
“你怎么和谁都能聊一嘴?”燕迟盯着她,嘀咕了一句,才转而问道,“什么样的责罚,这么严重……”
“这个他也说不清楚,反正禁制之下,无人敢提,甘华长老也是再叁叮嘱他千万别在樱招长老面前说漏嘴,”苏常夕沉默了半晌,才叹道,“也不知道樱招师叔和那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才会让前任掌门这般严防死守……”
自古以来弟子们便对师傅的旧事皆具有强烈的窥探欲,那老头原也不是知情人,只是知道零星半点的皮毛而已,再多的内情他也说不出来了。
苏常夕本打算再追问几句甘华长老和风晞长老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没成想吐真丸时效那么短,一会儿就失效了。那伙计心知自己说漏了嘴,一脸讪然地躲进了后院,再也没出来过。
“所以樱招长老真的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吗?”苏常夕扭头问贺兰宵。
她的声音在耳旁嗡嗡作响,贺兰宵花了很久才捕捉到她究竟在问些什么。
“没有。”他好像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其他的言语怎么也组织不起来。
“这种情况,要么是反目成仇,要么是不在人世了吧……”燕迟将贺兰宵那盏茶朝他推近了一点,“修行之路,本就凶险万分,进阶时横死或是堕魔都很正常,至于我们,还是守住本心为上,对吧?贺兰宵。”
被点到名的少年抬眼冲对方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瞥,没有给出任何回答——那是绝对没有听进去的表情。
燕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倒是苏常夕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伤感,连早点铺内充盈的面香味也闻不进去,苦着脸思索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什么。
她一闭嘴,他们这桌就显得沉默异常,
樱招走出店门,看到的便是那叁人谁也不搭理谁的场景。
正打算叫他们,却没想到贺兰宵似是有感应,在她出声之前便将头抬了起来。
隔着满街的喧嚣声,她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无声换了她一句:“师傅。”
阳光铺满了整条街,光柱中有灰尘在飞舞。接着他突然站起身来,瞬行至她身前。
樱招被他下了一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而贺兰宵却下意识地想去拉她,手伸到一半才生生克制住自己,握拳背在身后。指节用力到发白,面上却依然笑着,是他惯常挂着的礼貌面孔——即使他像现在这般直冲到她面前的举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失礼”了。
眼神中有股控制不住的情绪膨胀开,他将樱招沐浴在晨光中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问道:“师傅休息好了吗?”
一句简单的问话,又将樱招的记忆拉回到了昨天夜里,二人被翻红浪了大半宿,被蒙住眼睛的少年压在她身上,将她肏弄得迷迷糊糊,因为害怕性器抽出之后难以找到入口,因此一直一直深埋在她体内,精液射了她满肚子的场景。
虽然在他看来与他这般缠绵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知道他是无心,于是她也尽量表现得正常。
“嗯,”樱招点点头,将内心那股隐隐约约的欲望压下,视线越过他看向另外二人,“叫他们也进来吧。”
“是。”他应了一声,漆黑的瞳仁照映出她的模样,舍不得移开似的,又看了她许久。
贺兰宵的本心是什么呢?
好像从来也不是什么求仙问道。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想见到樱招而已。那个剑谱中的幻影,是他在孤寂的少年时代里,收藏进床帐的花朵。
他品尝过,便再也忘不了那种滋味。
至于那个让前任掌门下了禁制提都不能提起的男人,最好是死了,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师傅面前,不然他实在是不敢保证,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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