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耷拉下眼睫,很乖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裴骁南敛回视线,还不忘打趣她:“走吧,时记者,再在这儿杵着,我都怕你直接开始掏出相机工作了。”
时晚寻:“……”
昨晚住的酒店楼下就是Hour,原路返回时,裴骁南直接带着她走了进去,看样子是要巡店。
酒吧内DJ舞曲劲爆,喷洒的干冰像是缥缈烟雾,迸发出来的一瞬间也点燃了全场的热情。
他穿着一身黑,起先并不起眼,直到穿梭过舞池时,周遭的女人才像发现了猎物,一个劲儿地要凑过来。
俗气的脂粉味儿让他心口一窒,直到凸出的腕骨一动,握住一截纤细的小臂。
淡淡的茉莉香充盈鼻息,裴骁南才觉得像是春风澜雨降落,将那些厌恶与排斥浇熄。
他就这么拥着她穿梭在人群中,力道虚拢着,却牢固地不让任何人有碰到她机会。
在舞池里开辟出一条路相当难,但裴骁南就这么拥着她轻盈又坚定往前走。
“抓紧点儿我。”颗粒感的声线震颤在耳侧。
他指腹的粗粝感摩挲过手腕,轻而易举地就引起她心房一阵颤栗。
两人像是在舞池里共酣,却明显与周围人的沉醉呈现出天壤之别。
像是他在带着她私奔。
不顾世俗的目光,一路前行。
直到到了包厢门口,时晚寻的心跳还一直尚未平复,感觉呼吸里还全是他身上凛冽的气息。
她靠在墙边,撑着膝盖,像搁浅的鱼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这么点儿本事。”他出声轻笑,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周围员工一见是裴骁南来了,立刻双眼发光般蜂拥过去。
他在这一片混得很开,只要跟裴骁南打过交道没有不服他的,再加上男人长了副靠脸就能吃饭的好皮囊,极致的反差感就更吸引人了。
“裴总来了,好久没见着了……”
“难得裴总有空巡店,这回可不能急着走了。”
“你们懂什么,人家裴总忙着自己正事儿呢,不是要陪媳妇儿么?”
这种直白的话听得她耳根子都在发烫。
郑青宇单手抄兜走过来,咂摸了下:“该干嘛干嘛去,裴总一来,你们工作劲儿才上来是不是?”
等到周遭又安静了,郑青宇才人模狗样地露出个笑:“欢迎裴总来巡店。”
“有事儿?”裴骁南睨过去一眼,“别藏着掖着了,有情况你直说。”
郑青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自己一个字儿还没说来着。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东西,神色转为严肃:“刚在马桶抽水机的隔层里发现的。”
那是一包白色粉末,裴骁南掂量了下重量,极有可能是纯正的“四号”。
对Hour经手后,他对手下有过规定,所有人不允许吸毒,也别碰毒品,这地儿更不可能成为瘾|君子交易的地儿。
“人呢?抓到没?”
郑青宇赔笑,狗腿道:“人没抓住的话,我怕是提头过来向裴总谢罪了。”
他冷着嗓音:“带过来。”
“咔哒——”
裴骁南掏出打火机,凑近了烟点燃,身影携着几分落拓。
“裴爷,这小子藏的货。”郑青宇走过去,踢了那人几脚。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看样子挺年轻,一头卷毛,看着他的眼神很不老实。
“认识我吗?”裴骁南笑得矜冷,像是要与身后的霓虹迷离融为一体。
男人被郑青宇踩在脚下还不老实,拿手指指着他,嘲讽道:“你他妈不就是齐爷的一条狗吗?”
众人低着头,噤若寒蝉。
又觉得这男人可能是真疯了,居然敢这么说裴爷。
那男人进一步出言讽刺:“没了齐爷,你算什么东西……”
“哦?这样。”裴骁南笑得更冷,仿佛一点儿都没有被激怒到。
时晚寻看着那个男人双手被捆绑着,可能来之前被打过一顿,唇角血迹都没干,倒有几分骇人。
不待反应,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一抹宽肩窄腰的身影。
男人高大的身影倾身过来,几乎是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他转过身,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叮嘱道:“害怕就别看——”
真实的裴骁南,本身跟危险、血腥、暴力沾染的,跟她怀里抱着的那束纯洁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百合花天差地别。
裴骁南好整以暇地看过去,戴着一只黑色皮手套,手掌掐着那人的脖颈,薄唇轻吐出几个字。
“你的货哪儿来的?”
看样子他云淡风轻,实际上他手臂青筋直涌,力道再大一点,卷毛可能就要活活在这里窒息。
看着他奄奄一息后,裴骁南才脱了黑色手套,满意地勾唇笑着。
卷毛大口喘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空气都吸入肺腑:“岩康让我从西佧那儿劫的。”
前段时间岩康的女人被西佧带走,岩康丢了面子,也咽不下这口气,冲冠一怒为红颜,干脆让人将西佧要走的“四号”海|洛因全给劫了。
这一步计划也几乎是正中裴骁南的安排。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再说了,西佧没了赖以生存的“四号”,才会花更多心思在新型A1上。
裴骁南活动了下脖颈,像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审判者:“佧爷昨晚才请我吃完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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