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这几日急躁的厉害,心总算是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我……那我再去看看,有什么东西拉下了。”依照小主的脾性,贝勒爷的东西定然是一个都不要的。
她只拿些银票之类的就好,冬日里天气冷,但怎么说衣服也要多带两件。
就这么一丁点东西,半夏这几日日日数,小小的包裹都要翻出花来了。
唯独石榴再一旁看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晓主子再等什么,宋格格一日不死,她便一日都走不安心。
冬日里犯困,叶南鸢午膳之后又睡了一会儿,睡的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
门外,说话声音一瞬间停止,没过一会石榴走了进来,她边撩起那天青色的帘帐,一边道:“是贝勒爷身侧的小太监,过来说伺候宋嬷嬷的那个嬷嬷没了。”
被褥上,放着的一双手一瞬间收紧,叶南鸢仰起头,问:“怎么回事?”
“说是咬舌自尽了,下午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冻硬了。”石榴说完,看着床榻上的叶南鸢有些忐忑不安。
“宋格格身侧的嬷嬷出了事,来与我说有什么用?”
被褥上,那双珠圆玉润的手一点点放开,叶南鸢仰起头,对着石榴道:“既然是宋格格的奴才出了事,就让那小太监去跟宋格格说一声。”
“奴才们伺候多年,都最后一程了也好全了主仆两人最后的情分。”
石榴点头,立马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儿,那小太监就出了西院的门。窗外的雪渐渐的停了下来,叶南鸢起身往窗外看。
梅花开了。
晌午过后,前院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宋格格失手打翻了药。今后几日,宋氏那整日的都有状况,奴才们经过那院子,都是饶着过去,生怕染上了霉运。
府中开始传出消息,好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宋格格的身子撑不住了。
李氏前两日还在为贝勒爷走了哭呢,她管理后院哪有心思放在宋格格身上?贝勒爷没请太医,她就也没请太医,宋氏整日里拿药在吊着。
“小产之后,听闻宋氏恶露不止,如今又经闻到噩耗,看来人就是这几日了。”
叶南鸢跪在佛堂前,点了一支香。
不知是不是宋氏要走的缘故,她这几日越发的疲倦,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更是提不起兴致。唯独有每日来这佛堂点上一柱香。
“主子日后出去了,天南海北哪里都好,好好散散心。”
半夏跪在一侧等着,石榴时不时的拿眼神看着她,叶南鸢摩挲着手腕上的佛莲玉珠,扭头冲着她两笑道。
“放心吧,我没事。”她就是觉得累,身子累,心也累。好像是大梦过后,终究一场空。
叶南鸢撑着膝盖下的蒲团站起来,一时没撑稳,人摇摇晃晃的。石榴眼疾手快,立马将人扶住。
她刚松一口气,外面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叶格格,宋格格要要见你。”搭在石榴的手一瞬间收紧,叶南鸢指尖颤抖着,许久过后才传来一句。
“不见。”
当晚,半夜的时候传来消息。
宋氏没了。
“几日之前就传来消息,宋格格不吃不喝的药也断了。”半夜,整个贝勒府灯火通明。
叶南鸢捧着茶盏,暖了手。
阴郁了几日的脸上总算是放了晴,她出神的看着前方的茶盏,平静道;“是时候了。”
痛失至亲,误入浮华。
她也如那笼中鸟,掌中雀,飞向她该去的地方了。
第160章 真相七自从宋氏没……
自从宋氏没了后,叶南鸢开始频繁做梦。
她不是个爱做梦的人,这种情况上一次还是江知寒去颍州,路途危险,她心生不安,那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这次的梦越发的光怪陆离,她有时候会梦到到小时候,还有时候会梦到上辈子。
甚至,有一次,她梦到了阿姐。
阿姐没了快两年,这是叶南鸢第一次梦到她。许是太长时间没见,记忆中的那张脸甚至都要模糊了。
在梦中,她只记得她的笑,像是往年一样,坐着马车飞奔而来。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桃花,跟她记忆里期待的场景没有任何的区别。
天没亮,梦却醒了。
叶南鸢从床榻上起身,脸上面无表情,唯独枕头湿了一半。
“小姐。”半夏在外面守夜,听见声响立马点着烛火走了过来。
昏黄的烛火打在叶南鸢脸颊上,眼睛遇到强光下意识的就往旁一躲。半夏举着烛火站在枕榻边,出神的看着她满脸的泪。
“小姐。”捧着烛火的手印在床帘上,黑暗中影子微微一颤,半夏发颤的声音里面满是心疼。
叶南鸢抬起头来,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寒风透过窗户在外面肆虐的吹打,门窗分明都是严严实实的,但她去是觉得浑身克制不住的发冷。
半夏不知该如何是好,着急的不行,拿起一边的被褥手忙脚乱的给她盖上。
“扶我起来吧。”意思一点点回笼,叶南鸢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赤着脚下了床榻。
“这……这还早。”半夏跟在她身后劝:“天还没亮呢。”
屋外,雪还未融化,月色朦胧之间天地白成一片,叶南鸢仰头往那枝头上张望了几眼,那簇红梅开的越发的艳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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