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那里是为了那个吵起来的。”
叶南鸢神色淡淡地,直言道:“她是为了这掌管后院的地位。”好不容易搬倒乌拉那拉氏,瞧着乌拉那拉氏这模样,日后要想再起来,还不知需要多久。
李侧福晋自然是动了别的心思。
四阿哥纵然没动福晋,但明眼人都瞧的出福晋只怕是再也难以恢复以往的荣光了。乌拉那拉氏一倒,如今李氏倒是成了府中地位最尊贵的人。
如今二阿哥又在她的膝下,她自然是存了管理后院的心思。
“她是没想到,爷居然会找秦嬷嬷回来。”叶南鸢说到这儿摇了摇头,福晋倒台也好,李氏要跟秦嬷嬷争也好。
索性不闹到她这儿,她叶南鸢便统统不在乎。
石榴站在身侧,琢磨了一下忽而道:“主子,明日两个新格格就要入府了。”说这话的时候,石榴是忐忑的。
不说四阿哥喜不喜欢,这两个格格到底是德妃娘娘赏赐下来的人。
“入府就入府。”福晋病倒,郭氏去了寺庙,府中后院压根没人。
就算是现在德妃娘娘不赏赐人来,翻过年大选万岁爷也会给四阿哥赏赐的。左右都是一样,这豪门大院,阿哥贝勒府的,天生就不会任由自己没人伺候。
叶南鸢垂下眼睛,眼神淡的可怕。
石榴站在身侧,瞧着主子这模样,心下总算是放下心来。
主子不放在心上便好,在这后院中最惧怕的便是交付出自己的真心。伤了身子那还有的可治,伤了心那可就是无药可医了。
像主子这样,无欲无求的,不动凡心才是最智慧的,虽听着绝情了些,但……起码能保住自己。
*****
翌日,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小雨。
天还没亮的时候,两顶小轿一前一后的抬进了四阿哥府。
“两个格格都是从偏门抬进来的。”石榴站在铜镜身后,给叶南鸢挽着头发,她手极巧,没一会儿就挽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发簪。
“一顶青蓬小轿,一人带了点行礼,跟了个贴身的丫鬟就入府了。”
“府中安安静静的不像是有半点喜事发生。”叶南鸢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淡淡道。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贴喜字挂红绸,安静平淡与平常往日没什么不同。静悄悄儿的,一顶小轿就将两个格格给抬回来了。
“除了福晋大婚,都是这样。”石榴不敢多说,怕主子心中不舒服。哪怕是主子说心中没有贝勒爷,可到底还是最亲近的人。
叶南鸢想起自己当初还是坐着马车进来的,也就没有资格去同情这两个格格。
低着头自嘲的笑了一声儿,叶南鸢想到什么忽然问:“对了,那两个格格住哪儿?”
“这……主子您这倒是为难奴婢了。”石榴一脸为难的笑道:“这个,奴婢还当真儿不知道。”话音刚落下来,半夏便一脸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半夏撅着嘴巴,气得咬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两个格格才刚入府呢,狗眼看人低。”
“怎么回事,跟个炮仗似的。”
叶南鸢扭头看向门口,半夏噘着嘴气的眼睛都红了:“还不是因着那两个格格。”半夏眼里全是委屈。
“贝勒爷不过才几日没来我们这儿,又见来了两个新格格,这府中上下的风声就变了,说小姐你不受宠,日后贝勒爷迟早要去旁人那儿。”
“既是旁人说的,你生什么气儿?”叶南鸢喝了一口冰糖雪梨汤,才道:“再说了,新格格都入府了,爷去她们那儿岂不是正常的。”
“小姐……”
半夏咬牙跺了跺脚,忐忑的往叶南鸢那儿看了眼:“你说,贝勒爷当着儿会去那些格格那儿啊?”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喝汤,听闻之后仰起头往半夏那儿看了一眼。
“他去不去,岂非是我能左右的?”
叶南鸢面上的情绪太冷,吓得半夏一哆嗦,余下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了。
不用特意去打听,还没到晚上,两个格格住在哪里,姓什么名什么是谁家的姑娘,都传了个清清楚楚。
“一个姓武,武格格。”
“一个是钮祜禄……”暮色西沉,院子里陆续点上了灯,西院的灯火也燃了起来。伴随着窗外最后一丝亮,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
“两人都住在了凌云阁,刚好挨着宋格格的院子。”
“宋氏?”叶南鸢眼睛微微闭了闭,过了好久才睁开。福晋没了半条命,郭氏走了,如今就只剩下个宋氏了。
这个宋氏……想到那那张总是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的脸。叶南鸢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种人越是看不透,越是没弱点,对付起来也越是难。
可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却越是不能够操之过急。成败就此一举,都到了这最后一步了。
新格格头一天入府,今晚的贝勒府注定让人难以入睡。
无数的目光都看向贝勒爷,看今晚贝勒爷去哪个格格的房中。当然,还有人猜想,四阿哥今晚会不会谁的屋子里都不去。
叶南鸢下了一盘棋,到了时辰正要洗漱睡觉。才刚起身,屋内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半夏气喘吁吁地,面色有几分惨白,她对着叶南鸢的脸哆嗦了两下,道:“小主,贝勒爷去了凌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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