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屋内之人个个神色都变了。
四阿哥独宠叶格格,这事府中上下无人心中不知,但这番被郭格格赤,裸裸的出来,还是让所有人心面色一僵。
“就是因为我受宠,所以你才想陷害我让你流产?”叶南鸢拧着眉,看着郭氏:“我若是你,不服气就想着法子让爷去你那儿,同是女人若想要恩宠自然是要自个儿挣。”
“你想尽法子为难别人算什么本事?”
“你以为我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郭氏却是已经顾不上了,愤恨的放下手对着叶南鸢:“你从入府开始就受贝勒爷的宠爱,有贝勒爷护着,那些绝望无助,被人逼迫的事你哪一样经历过?”
从入府开始,她就被乌拉那拉氏看上,当做用来打压李氏的筹码。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你被欺负,被陷害就能反手拿起武器来报复别人了吗?”
叶南鸢下垂的双手拼命的掐紧着,紧到指尖都陷入了肉中:“你可想过,你去害那些无辜的人,跟那欺负你的人有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阿姐的死因里郭格格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按照郭格格这个理解,别人欺负了你,你报复不了,刀口反倒是对准无辜的人。
“你懂什么?”
郭氏被戳中了心事,立马就恼羞成怒起来。
“是我想得么?”郭氏大笑一声儿,眼泪却啪啪的往下掉:“一直以来福晋逼迫我,我能说不么?”
福晋从一开始想让她去假装流产陷害李氏。她刚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碍于福晋没办法。
后来她故意将药给江格格给吃了,这才逃过那一劫。可福晋还是不放过她,让她吃药陷害叶南鸢,这里面桩桩件件又是哪一件是由着她的意来。
“不经我苦,却要我善。”
郭氏咬着牙,直至于浑身上下都发抖着,才道:“凭什么?”
叶南鸢漆黑的眼帘一瞬间扬起,看着她:“凭什么?凭福晋逼的你,你却要将仇报在我头上。”想到当初,阿姐是与郭氏一起去寺庙,回来之后就被惨遭的毒手。
郭氏……
牙齿紧紧的咬着,叶南鸢眼睛狠狠地盯着郭格格:“在我之前,我想不到还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两人就是面对面,郭格格一抬头就撞进了叶南鸢那双眼睛里。
那双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若带着一团火,热烈的像是要就她给吞没。
郭氏一下子心都慌了:“我……”她这定然不是第一次,上次,福晋让她陷害李氏那回,她差点儿就要的手。
要不是……要不是她想活命。
她亲眼看着江知微将那药给喝下,之后,府中开始传来江知微偷人的消息。
再之后,就是再福晋生辰过后……翌日一早,所有人都在说江格格畏罪自杀,吊死在廊檐下。只有她知道,这位江格格根本就不是畏罪自杀。
她从来都没有罪,怎么会畏罪自杀?她的死……
想到这里,郭氏没忍住扬起头来往宋格格那儿看了一眼,她头刚扬起,正好撞进一双忐忑眼睛里。
那眼神无波无澜,如同一口古井。
而宋格格整个人也是怯懦,小心,几年来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低着头,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到存在感,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胆小懦弱好欺。
可……郭格格的牙齿上下摆动着。
只有她看过这个人那样疯狂的一面,若不是她亲眼瞧见的,只怕任凭是谁说的她也不会相信。更不敢相信,她最后一面看见江知微的时候。
那般温柔如玉的一个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一身嫩白的肌肤莹莹如玉,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可死的时候,如雪一样白皙的脖子上,那道手指粗细得掐痕,青红之间泛着紫,触目惊心。
郭格格想到这儿,浑身颤抖,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求爷……饶命!”郭氏额头磕在地板上,眼睛绝望的闭上。
四阿哥起身,从椅子上走下来,他往床榻上看了一眼,深吐了一口气:“福晋阴谋算计,德不配位,日后就别再出正院的大门了。”
“是。”这是要软禁她了,乌拉那拉氏眼角的泪水落下,却是不敢再说什么。
四阿哥不再看她,起身往门口走去,越过郭氏的时候,凉薄的目光落在郭格格那戴着帽子的头顶:“至于郭氏心肠歹毒,陷害她人,不配留于贝勒府。”
“遣送寺庙,永不得回京。”
郭氏那绝望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她不敢抬起头,拍自己眼中的喜悦被发现,只克制着喉咙里的颤抖,任命般的道:“是。”
走了出
四阿哥没在说话,抬脚走出门。
身后,叶南鸢忽而扭头往四阿哥的背影看了一眼。
那雕花红木的门框旁,藏蓝色的衣摆微微晃荡,一阵风吹来那挺直的腰杆像是瞬间弯了下来。
可只一瞬间,身形又重新挺直,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去,
第144章 刀落十一四阿哥……
四阿哥刚走之后,一队侍卫就立马涌了进来。侍卫们个个腰间配着弯刀,将正院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贝勒爷都离开了,福晋这儿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
叶南鸢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扶着石榴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道朱红色的大门,快出院子门的时候往前走的脚步忽而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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