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站满了丫鬟,只要是在正院当差的丫鬟都被叫到外面站着。
“你也过去站着。”采莲后背被人一推,踉跄着站到了人群中。没过一会儿,周嬷嬷拿着东西从远处走了过来。
“今日让大家聚再一起,是因为福晋那儿丢失了东西。”
周嬷嬷是福晋的贴身伺候的人,又听闻还是福晋陪嫁带过来的,与旁人的情分自然是不同,地位相比较于就是贝勒爷身侧的苏培盛。
她们这些小奴婢们寻常是瞧不见周嬷嬷的,可此时周嬷嬷站在她们的面前,板着一张脸,炯炯有神的眼睛往低下扫荡了一圈,冷着脸道:
“究竟是谁去了后门的窗棂那儿,偷了福晋的首饰。此时若是站出来我还能饶她一命,可若是之后被我查出来的话,可就不仅仅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周嬷嬷的声音冰冷的,眼神往低下站着的丫鬟们身上一个个的看过去。
采莲站在最后面,低着头身子心口剧烈的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见还没有人站出来,周嬷嬷的眼神已经暗沉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从袖子里掏出把一只鞋出来:“这鞋就是那贼人留下来的。”她遵循福晋的吩咐,量了尺寸做了一双鞋出来。
采莲看着那双鞋心下就是一阵咯噔,她每一双鞋子都是自己做的,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她的尺码。
颤抖着的唇瓣眼看着变得惨白,采莲低下头才往自己的脚上看了一眼,难怪叶格格要她与半夏换鞋子,原来是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一茬。
小太监们拿着鞋子挨个的对着丫鬟们的鞋对比,大了小了的都不管,差不多的就拽出来扔到一边。
瞧见这模样,采莲逐渐的放下了心。
她的鞋子是半夏姐姐的,定然不会被察觉。果然,小太监们拿着鞋子对着她的脚上比了比,便什么都没做的就过去了。
采莲看着小太监们往下一个人脚上去比较的时候,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小太监们检查的太过仔细,一共查了半个时辰才算是查完,最后找出五个鞋码一样的丫鬟出来。
“其余的人都回去吧。”
周嬷嬷看着单独被领出来的五个人,面色冷淡,采莲跟在人群的背后跟着往前走,最后的时候止不住的往回看了一眼。
周嬷嬷站在那五个丫鬟面前,眉眼之间全是冰冷。
采莲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
“采莲此番无事,只能说是庆幸。”
晚上的时候,叶南鸢收到了消息,说实话心中骤然松了一口气。
“采莲说的若是真的话,那主子明日过去岂不是有危险?”石榴自从知晓福晋在香料中下毒之后就一阵自责,她跟随主子去了那么多回,却愣是没发现。
“此次福晋应当是下了血本,若是这番轻易的被你发现,也就不是乌拉那拉氏了。”
叶南鸢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案边,从采莲走后她一直就在画画,一个下午了画总算是画好了。
她画画的技术用出神入化来说也不为过,平日里总是藏着掖着,今日这当真儿是头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显露才艺。
半夏与石榴两人早就在那儿看呆愣住了。
四阿哥来的时候,叶南鸢才堪堪收了笔。她画的是一副观音像,笔触温柔,画感细腻。一副简简单单的菩萨画像,楞是被她画的有了敬畏与慈悲感。
“你当真儿是让我惊喜。”
四阿哥站在书案面前,眼神盯着那副画最终是叹了口气。再抬起头,面上满是赞赏,看向叶南鸢的眼睛里仿若有着星辰大海。
“你怎么会忽然画画起来?”
平日里叶南鸢总是练字,画却是画的极为的少的,就算是画也是寥寥几笔,也很少画出真东西来,四阿哥只知道她画的不错,却是不知道她画的这番的好。
“闲来无事,便是想着画一画了。”
叶南鸢勾着唇对着四阿哥笑了笑,像是不经意的道:“听说德妃娘娘喜欢佛像,若是这画有献给德妃娘娘的话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额娘最近生辰?”
四阿哥边说边走上前心中涌来一阵暖意,叶南鸢自然是因为在乎他,才做出这番之多的。
德妃什么时候生辰。叶南鸢不关心自然也不知道,可对上四阿哥那眼中的神色,她却是笑了一笑:“想知道便就知道了。”
叶南鸢垂下眼睛,又道:“不过我到底只是个格格,若是这话德妃娘娘当真儿喜欢的话,还是借福晋的手送上去吧。”
她低头,将满是墨渍的手不安的搅和在一起。
“何况,福晋如今生了病,有什么事需提前问她一问的好。”
“好!”四阿哥瞧见她在这副样子,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日又是你去福晋那儿?”叶南鸢点了点头。
四阿哥颇为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鼻子,道:“那明日给我送你过去,顺道与福晋提一提这件事。”
*******
乌拉那拉氏看着两人又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察觉到自己恨得几乎麻木了。
若不是理智健在,知晓自己还在装头疼,她都要忍不住的起身冲着叶南鸢那张得意的脸扇上几巴掌了。
小人得……被褥里的手掐的紧紧儿的,乌拉那拉氏不敢往两人那儿看,生怕自己克制不住上前去扒了叶南鸢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