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计划与筹谋,在爷的眼皮子低下都是刺.裸裸的毫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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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等福晋走后,苏培盛听着院子那一道道的声音,硬着头皮走上前:“爷,那小太监……”虽有过错,但却是罪不至死。
苏培盛想求情,可一瞧四阿哥的脸色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敢多说什么。
“你去查一下,今日下午玉格格是不是去了福晋那儿。”
苏培盛一脸的惊讶:“爷的意思是。”
四阿哥眼神一暗,随即冷笑一声儿,今日这一切倒是当真儿是凑巧,先是那小太监,后是乌拉那拉氏及时赶到。
平日里他只是不愿意计较,可如今……乌拉那拉氏胆子太大,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拳头捏在扶手上,四阿哥刚巴扎好的伤口已经又崩开了:“福晋就是故意的。”那伤口溢出雪白的纱布,苏培盛眼神一闪,再也不敢说什么。
弯着腰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苏培盛就回来了,等回去后,院子里那小太监已经被打的没了气,苏培盛上前,招手让人拖下去。
“好好埋了吧。”
苏培盛开口吩咐着:“买副棺材,让人走的体面些。”小太监被人拖下去,身后的血迹绕了一个院子。
很快的,就有奴才们来忙活,上前将人那血迹清理打扫的一干二净。
干干净净的,仿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了。”苏培盛深吸一口气,抬手捂着鼻子,掩饰住那浓郁的腥味。
“正撞在了爷的伤口上,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苏培盛收好帕子,低着头继续往屋子里走去。
四阿哥守在床榻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苏培盛弯着身子站在身侧,道:“爷,查到了。”
“玉格格去了正院。”四阿哥的声音坚定,没有半点诧异,苏培盛点了点头:“是,玉格格出了后花园就立即去了正院。”
“呵……”四阿哥眼神一暗,眸子里都是冰冷的:“竟是一日都等不得。”
周遭的空气太冷,苏培盛低着头,天彻底的黑了,已经是半夜,院子里灯火通明的。
四阿哥坐在床榻边,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人,不知何时撑不住,彻底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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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太累,四阿哥那一觉睡的太死。
等第二日醒来,烈日已经高高升起,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才捏着眉心起身。只手刚抬起来,才察觉到不对劲儿的疼。
拧着眉心看了一眼,四阿哥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什么。
立马掀开身上的被褥,四阿哥急忙往床榻那儿跑去,床榻上叶南鸢闭着眼睛,依旧还在昏迷着。
他深吸一口气,仰着头。
还在就好。
昨晚的一切在脑中回荡着,四阿哥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唯一庆幸的是,叶南鸢如今还在他眼皮子底下。
“爷。”苏培盛听见声响走了进来:“年大人的折子来了,江南那边的信件快马加鞭也到了。”
颍州传来消息,黄河水患控制不住,年羹尧新上任四川巡抚,再加上皇阿玛即将班师回朝。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四阿哥深深看了眼床榻上人,随即立马扭头:“去书房。”叶南鸢这一场昏迷,直到第二日晚上才醒。
当时,月色已经高高悬挂在天上,屋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着。
叶南鸢扭头,就瞧见前方的鎏金香炉还在燃着,转身一看四阿哥正在身侧看折子,他手执着毛笔,边看边批注,微微低头的模样十足的认真。
叶南鸢看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
她动静小,稍微一动作就吵醒了身侧的人,四阿哥扭头看过去,就瞧见叶南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执着毛笔的手一抖,四阿哥眉眼之间满是惊喜:“你醒了?”
他起身,几乎是冲到她面前,身子还没靠近,叶南鸢靠在床榻上的身子就猛然往后一缩:“别靠近我。”
那欢喜与热切褪去,四阿哥才看清,叶南鸢的眼神中,写满的都是陌生。
无波无澜,看过来的模样仿若再看一个陌生人。
“南鸢?”四阿哥伸出去的手颤抖着,他掩饰性的捏紧手心,捉住那天青色帘账的床榻:”不要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叶南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
“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么?”眼睛对上四阿哥,叶南鸢嘴笑朝上,勾了勾:“之前贝勒爷不让南鸢出去,不就是为了隐瞒郭格格怀孕的事?”
叶南鸢撑着手,从床榻上起身。
“南鸢。”她身子太虚弱,身上那件寝衣重做了几次,改了又改,却还是大了。腰间的位置空荡荡的,里面的人仿若一吹就能倒下来。
四阿哥捏紧手心,却是不敢去碰她,只伸出去的手再她旁边护着,唯恐她摔了。
“如今南鸢都已经知道了,四阿哥不用去瞒了,也不用关着我,整日的让我呆在这屋子里,不让我出去。”
她每每说上一句,四阿哥心中就痛上一句。
他无言以对,只站在床榻边低着头,眼睁睁的看着叶南鸢穿戴好衣裳,系腰带的时候,四阿哥忽然走上前。
“我帮你,好么。”
修长如玉的手指拿着那两根腰带缠绕在手指之间,手指灵活很快就寄了一个结。那日在马车上,他分明还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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