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春禾大惊了一声,随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春禾疯狂的摇头道:“主子您上次就……”
“这次绝对不行。”
李氏面色僵硬了起来,上次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衣服炸开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
一想到这,李氏果然就有些犹豫了。这要是再来一次,自己可就当真没脸出门了。
“主子,没事。”春禾乘胜追击,劝道:“主子您这样是半点都看不出来的。”李氏身段生的是当真好。
细腿腿长不说,上面下面都鼓鼓囊囊的,穿着旗装出去很是惹眼。
四阿哥能看上李氏,这身段占了一大半的功劳,如今李氏虽然天天嚷嚷着自己变胖了,但除了腰间粗了一圈之外,其余的地方是一丁点都没变得。
没改的旗装又宽松,穿在李氏身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罢了罢了。”
眼瞧着天都要黑了,李氏吐了一口气也不再纠:“随便穿一件吧。”她扭身,看着镜子里人比花娇的自己,扭了扭。
“我就算是穿成这样,也比福晋那张树皮脸来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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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唱了一下午,下午的时候天气出奇的好,不冷不热。
福晋的生辰宴在下午,实则上从早上开始就热闹了起来,叶南鸢也假装去看了两场戏,随后趁人不注意去了耿氏那一趟。
屋子里,静悄悄的。
耿氏的面色比之前来说好看了不少,惨白的面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血色,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围墙外面是一片翠绿葱葱的竹林。
叶南鸢面对着那紧闭的偏殿,面上肉眼可见的僵硬。
“石榴在你那儿可还好?”耿氏的唇色带了两分血色,清楚的能看清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叶南鸢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石榴很好,很机灵。”
“她医术不错,有什么要办的倒是都可以交给她。”耿氏上前,伸出手给叶南鸢倒了杯茶:“高门大院里的腌臜事,实在是太多。”
“防不胜防,身侧还是该有个可靠的人才放心的多。”
叶南鸢今日一整日都魂不守舍,自从走进这个院子,她就出奇的冷,浑身发冷,克制不住的颤抖那种。
见到那茶盏,立马急不可耐的过去接,嫩如葱段的手指被烫到,才猛然之间往后一缩。
“怎么这么不当心。”
耿氏也着了急,立马过去碰过她的手查看,瞧见那指腹都被烫的红了,眼中浮上一丝心疼来:“烫疼了吧。”
自从江知微走后,叶南鸢再也没被人这样关心过。
她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抽回去,指甲掐着那烫红的指腹,自虐一般:“不疼。”耿氏看着她的目光一沉,随后过去叫嬷嬷拿药。
厚厚的一层药膏涂在叶南鸢的指腹上,耿氏才道:“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叶南鸢的头一瞬间抬起,她的目光从耿氏身上看向她身后那间关着的偏殿。
那屋子一年没住过人,从外面看起来,有得地方已经结上了厚厚的蜘蛛网,叶南鸢完全想象不到,一年之前她阿姐是如何住在那儿。
生活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多看看吧。”她对面的耿氏捧着茶盏喝了一口,道:“是不是怪我残忍,要让你在这个地方喝茶?”
叶南鸢猛然之间抬起头,从进屋开始她就一直有隐隐这个想法,却是没想到耿氏居然真的是故意的。
一年……整整一年。
袖子里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着,耿氏面不改色的将茶盏放下来,道:“在我面前尚且能泄露几分,若是日后你与旁人一起过来,不用人去查,你的表情就暴露的一表无疑。”
叶南鸢狠狠咬着牙,直到感受到喉咙里溢满了血腥味,她才卸了浑身的力气,朝耿氏扯出一丝笑。
“你怎么知道……”
耿氏的目光又一次的落在叶南鸢的手腕上,那处的佛莲玉珠衬托着她的肌肤,细腻的仿若能透着光。
她盯着叶南鸢的手看了许久,久到面上都浮现出几分欣喜,又像是怀念。
“明日是你的生辰吧。”是她的生辰,也是她阿姐死去的那一日。
耿氏的下巴一抬,那双含着沧桑的眼神往竹林那看去。敲锣打鼓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透过,穿过这竹林的时候却是卸下了几分热闹。
她低下头,目光沉沉的:“佛莲异香,天生富贵,你姐姐对我说过,她想护你一辈子平安。”
***
出了耿氏那座院子,叶南鸢往这府中最热闹的场处走去。
她手心死死的掐着那烫红的指腹,那力道像是要抠出来一块皮,身侧,半夏与石榴时不时的看着她,面上带着胆战心惊。
可只走了几步,还没等两人想好如何劝呢,就见叶南鸢自个儿放了手。
她面上带着笑意,将那被掐的全是指印的手收回袖子里,宽大的襦裙广袖中,只露出精致的纤纤十指。
走到戏台子的时候,她坐下来甚至还问了话:“这场唱的什么戏。”她身侧的是玉格格,瞧见叶南鸢问过来明显有些意外。
目光在叶南鸢漂亮的脸蛋上来回的晃了一眼,随后才道:“麻姑拜寿。”
叶南鸢点了电头,心情颇好的坐了下来,捧起茶盏喝茶吃点心,看起了戏。而她身侧的玉格格却是被她这一问,半点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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