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新在这种亲近的事情上总是格外的有耐心,磨着她直到她没了脾气,他终于回到了锁骨的位置,闷声解释:“我不好意思跟你说。”
辛亚没什么力气了,她轻轻反问:“嗯?”
陈斯新声音越来越闷:“我最近很开心,不骗你。但是我确实有想说但是没跟你说的事情。”
辛亚明白,这是想开口倾诉的信号。她揉了揉他的耳朵:“说吧,我听着。”
陈斯新内心挣扎,狠下心自己掐了自己一把,他才一股脑儿地把他的想法说完:“我还是很想跟你住在一起。”
辛亚微愣。她仔细回想,好像陈斯新确实是在她拒绝了他的同居建议后,开始魂不守舍总爱盯着她出神。
“我知道这种事你拒绝,我就不该强求,可我就是想每天都跟你在一块儿。”
辛亚心绪浮动,单手捏着陈斯新的耳垂,在短暂的时间内思考了很多。
她不轻不重的动作大概影响了他的情绪,很快被陈斯新的大手按住。
辛亚目视他泛红的耳廓:“我们现在每天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不够。”陈斯新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给辛亚,“我这些天都想去看婚戒了,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一定不愿意!”
他居然都去看婚戒了?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那你,猜的还挺准的。”辛亚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所以,问题在我。我生我自己的气。”
辛亚不语。对她来讲,同居这一步还是太早了。
“别气了,我知道了。”辛亚拍了拍他的后背,“斯新,你抬头看看我。”
陈斯新反而偏了偏头,没听。
“你看看我,我有话说。”
陈斯新不情不愿地抬了头,露出一张大红脸。
辛亚这才发现,他的脸很红,脖子也有些红。
弄得辛亚也变得不太好意思,
她移开目光,打算趁这个机会说清楚自己的看法:“斯新,我是个很保守的人,有些事情,我不会选择在婚前尝试,不论对象是谁。而且我认为,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我们对对方还有很多的不了解。我指的不是对方的家庭、经历这些,我是指生活习惯、三观这样的事情。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连家具摆放在哪儿都有可能吵起来。即使感情特别深厚,也未必抵得过长年累月的差异和忍耐。所以,我们再等一等好不好?”
话说完,辛亚听到了一声长叹。
“我要是不明白,我这段时间就不会憋着不和你说了。”
辛亚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格外的可爱。她笑意极深地揉了揉他额头上的发,因为感觉不错她又顺着摸了摸。
“辛亚,你摸狗呢?”陈斯新不爽地来回摇了摇头。
“我没。”辛亚乐不可支,“看你发质不错,我有点羡慕。”
陈斯新顶着未褪的红脸,敛了牙齿抿唇在她手背上咬了口。随即起身,往卧室走。
“诶?去哪儿啊?”这人,咬完人就走啊。
陈斯新没个好气儿:“给你找瓶没开封的。”
辛亚趴在沙发椅背:“什么没开封的?”
“洗发水,哼!”
辛亚笑眼弯弯:“那也行。”
星城已进入早晚温差极大的季节,室内偶尔都能听到外面的风呼啸。辛亚侧脸贴在交叠的手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今天,阳光真好。
陈斯新这次坦诚心迹,让辛亚重新审视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彻底搬到陈斯新那里去,或者让陈斯新搬到她这儿来。但正如她所考虑到的,两人真的成日生活在一起之后,一些不同的生活习惯才会逐渐显现出来。何况他们现在正处于热恋期,看待彼此的时候都带着滤镜,很容易忽视掉某些问题。
于是她偶尔会任陈斯新在她那儿赖着,只是绝不在一个空间内过夜,或者适逢身体不适抑或感到十分疲惫的时候在他这里吃完晚饭干脆就在他这里休息了。
界限分明,然后互相了解。
这样平静的生活一晃儿就过了两个多月。此时星城已经进入冬季,长街上隔三岔五就会铺上白雪,不出半天又会慢慢化掉大半。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里,陈斯新睡了个懒觉。前一夜盛景非拉着他喝酒,两个人找到学生年代最爱去的烧烤摊儿吃到后半夜,才各回各家洗漱休息。
他去景森挂名本就是冲着辛亚去的,和辛亚在一起后渐渐就不去景森按时打卡上班,转而把心思重新放在他自己打理的产业上。所以算起来,比起之前每日凑在一起,他和辛亚最近小半个月称得上是疏淡不少。
拿出手机想约辛亚晚上一起吃个饭,入目的却是来自秦芳的十多条消息。
陈斯新从头到尾看完,拳头捏得死劲。
脸没洗牙没刷,陈斯新拿着手机拨打了通讯录置顶的号码拎了件外套就跑出了家门。
出租车一路抄近道将陈斯新送到景森楼下,陈斯新按了楼层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前台的妹子出于礼貌和他打招呼他甚至没心情理会,穿越许多个工位,陈斯新无心顾及众人奇异的目光。他凭借记忆中的轮廓在人群中找到那张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脸,冲上去拎着男人的衣领,压根儿压抑不住一身的戾气:“你就是于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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