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贴在门上,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
她打开门锁,往外探头。客厅的灯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客厅一片漆黑。
只从二楼透出些许亮光倾斜下来,朦胧间只能看清客厅的大致布局。
陈斯新在二楼。
这个安全的信号在她脑海中亮起。
辛亚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往沙发方向行进。
第一次来他这里,她没能很快找到开关。借着二楼微弱的光线,辛亚胡乱地摸着沙发扶手。
按照记忆,她确实放在了这个单座沙发的扶手上。可是无论她怎么摸索,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蹲下来,烦恼地继续寻找。
正摸到第三遍,二楼的灯忽然熄灭了。
辛亚的手一抖。黑暗和寂静叫她瞬间失声。
“哒,哒,哒。”从二楼走下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
辛亚摸到了自己挽了两挽的裤脚,出于一种很复杂的心理,她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反而凑在沙发边上缩起身子来,打算静静的等待陈斯新拿取什么东西重新回到二楼去。
一个晚上刚从二楼摔下来的人,再从二楼往下走的时候谨慎很多。凭借感觉一脚踩实了,才迈出下一步,陈斯新不快不慢地到达了楼梯的底端。
他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让辛亚以为她被发现了。
然而实际上,陈斯新只是想到了蒋萍。
他想起来,曾几何时,他的家庭也是温馨和睦的。
一家三口出行,聚餐。在客厅看电视,唱歌。偶尔蒋萍兴致来了还会跳舞,会拉着他和老陈两个男人跳,看他们两个手不跟脚,脚不跟手,手忙脚乱,然后她跌坐在沙发上捧腹大笑。
幸福的像一场梦。
梦醒的很快。陈斯新来到长条沙发上,摸黑拉开茶几下面的柜门,从里面取出一提罐装啤酒。清脆利落的开了一瓶,略一后仰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不到两米之隔的辛亚在心里哭出来。
她刚才干嘛不出声。刚才不出,现在更不好出了。
辛亚愁眉紧锁,在考虑是和陈斯新说句话,还是默默地蹭回卧室去。手机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只是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衣料摩擦沙发的声音就惊动了陈斯新。
陈斯新反应很快,在他还没猜到是遭贼了还是其他可能,便按照身体的记忆伸手寻到了落地灯的开关绳往下一拉。
再一回头,辛亚可怜巴巴的缩在沙发一侧的地毯上,眼中的惊慌明显可见。
“呵,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跑那儿去了?”陈斯新毫不客气地爽朗大笑,心里突然变得十分畅快。
辛亚羞赧地咬了咬唇:“我手机落在这边了,可我没找到你家的灯。”
“开关吗?”陈斯新指了指玄关和楼梯口,“这两个地方都有。”
辛亚捏了捏手指:“我来的时候没注意。”
看见她的一身装束,陈斯新后知后觉他忘记了她没衣服可换。站起来迎上去,伸出手想把辛亚从地毯上拉起来,被辛亚拒绝了。
辛亚抱着双腿很坚持。这件白色短袖太透了。她自己出来是一回事儿,有人会看到是另一回事。
陈斯新不多问,他大概知道辛亚在顾及什么。蹲下去,一手穿过她腿弯,另一只手配合着便把辛亚打横抱起,放在了沙发上他刚才坐过的地方。
果然,辛亚一坐下立刻又缩起来。
“爱蜷着?”陈斯新没看出端倪。
辛亚视死如归地撒了谎,她点头:“嗯。“
“行。那我继续喝酒了。”说着,就要坐她身边,看样子要长待。
危机感袭来,辛亚不得不老老实实交代:“我不是爱蜷着。”
陈斯新挑眉:“嗯?”
“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一件衣服,这件太透了。”
陈斯新视线下移,在反应过来辛亚的意思之后,默默偏开视线,红了耳朵。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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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辛亚找了件黑色薄外套,陈斯新坐在她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等她先开口。
辛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拉上外套的拉链,才直起身子,站到她心心念念的单座沙发前,轻而易举在沙发的卡缝里看到自己的手机。
像是能拿一百分的学生,因为眼镜碎了没找到答题卡而得了零分,辛亚的心情一言难尽。
陈斯新见她翻出手机表情纠结,翘起二郎腿:“你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个?”
辛亚点头:“没找到顶灯开关,也没发现你这个落地灯。”
陈斯新往沙发一侧靠靠,摸到落地灯的外壳:“这是个灯,不明显吗?”
辛亚指着花盆里细碎枝桠和绿叶掩映着的一个白色灯球:“谁家把灯球放绿植里啊!”
“我家啊。”陈斯新理直气壮地说,“这盆花不是绿植,这是假花。这下面也不是装土的盆,这就是个灯架。防火防静电,我特意找人看过。”
辛亚无言以对。对他比了个拇指,以表心情。移开目光看到被他拿出来的酒,辛亚有些渴。
“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刚醒醒酒,又喝上了?不渴?”
陈斯新从茶几上拿了瓶新的,拉开拉环,递给她:“渴不渴的,自己试试。”
辛亚看到包装上,是自己没喝过的牌子。接过来抿了一小口适应了味道,辛亚开始大口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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