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回复很淡定,半是调侃半是调情一般。
生吃小孩儿:【睡吧】
生吃小孩儿:【盛牧辞他女朋友】
“……”
可能是心虚吧,宋黎心不经意地扑通起来。
很凑巧,那天是许延的生日。
一群.交情深的朋友特意从京市飞到南宜,要和他们尽兴疯上一夜。
市中区某高档会所,包间里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摇骰的摇骰,吆喝声此起彼伏,透过厚厚的隔音门都能听见。
盛牧辞手上夹着一支烟,独自倚在阳台,烟雾随着风飘散。
他外套脱在了包间里,不喜束缚,衬衫的前三颗纽扣总爱松着,黑夜里,很惬意地栽歪着身子抽烟。
那画面,诚然足够招人迷恋。
能借描写嵇康的那句话来形容——
孤松独立,玉山将崩。
一个朗朗却又颓唐的男人。
当时他眼睛里映着手机屏幕的亮光,薄唇控制不住上扬的括弧,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群人都醉得没边儿了,在包间里闹得不像话。
不知是谁在叫唤。
“三哥,三哥——”
“三哥哪儿去了?小嫂子还没见着呢!”
“兄弟几个大老远跑一趟,就是过来看三嫂的,让三哥把人带来!”
这一晚许延尽在输,朝着阳台怨声载道地嚷嚷:“三哥,我又输完了,你外套里还有现金没有?”
盛牧辞走进去的时候,许延靠着麻将桌,刚从他的外套里摸出一叠钱。
“别动。”
盛牧辞不愠不火一开口,包间里瞬间所有杂音都消停了,一阵安静。
“放回去。”他撂话。
冷不防触及他寡淡的眼神,许延一僵,不敢再乱动,小心翼翼把钱原路塞回他的外套口袋。
“这什么钱啊三哥……”许延小声试探。
盛牧辞垂眼,走到麻将桌前,烟头抵在烟灰缸里,一点点揿灭,人很平静:“老子卖身钱。”
“……”
“?”
“!”
一包间十几二十号人,全都愣了神。
那天后,宋黎就把朋友圈设置成了对“生吃小孩儿”不可见,试图抹掉那段黑历史。
也是从那天开始,宋黎几乎没出过门,白天待在苏棠年家里看书,晚上苏棠年下班后,她们就一起吃晚饭,在客厅看剧。
只有那么两天的中午出去过。
前面一天,宋黎到小区门口取快递,一对耳夹,坠着闪亮亮的小粉钻,特别好看。
看着挺贵的,签收人是她的名字,可问了一圈,宋黎都不知道是谁买给她的。
宋黎没打耳洞,也不习惯戴耳饰,有试过,但夹着耳朵总有不舒服的异物感,就放回盒子里没再拿出来过。
后面一天,是傅臣过来给她送吃的,寿司拼盘,很美味。他说只是路过景格湾,知道她一个人在,就顺便带了些。
宋黎没多想。
在景格湾的这几天,大多数时候宋黎都很舒心,但时不时也会烦闷。
不清楚是在烦什么,就是想到盛牧辞突然没了动静,一个电话都不给她,胸腔里就好像闷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慌。
宋黎就也不联系他,赌气似的。
实际上,她没有找他的理由,而盛牧辞也没错,她又不是他谁,凭什么要求他时刻记着自己,难道和他们那个圈子里微妙的男女情一样,做走肾不走心的小情人就高兴了?
宋黎当然没那样想。
说不上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就两个人毫无预兆地断掉,还挺不是滋味的。
就这么平平淡淡到了第五天。
那天正好是周五,苏棠年为迎来双休日喜极而泣,她有个做吃播的表妹,约好今晚到苏棠年家开个直播。
那晚客厅里,也就是她们在安装直播设备的时候,宋黎接到了盛牧辞的电话。
看见他的来电,宋黎足足怔了半分钟。
说内心波澜不惊是假的,她回过神,慌称自己上厕所,逃离现场,紧张地躲进了卫生间。
宋黎清了清嗓子,才接通他的电话。
那边,男人直抒来意:“想好了没?”
话从他口中慢条斯理地说出来,口吻在这几天的酝酿里变得温轻,含笑问她。
“明天要不要我接你?”
宋黎后背抵在厕所的门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很奇怪,一听见他的声音,郁在心中多天的不快瞬息就散尽了。
第26章 . 独享你 超级火箭×1000。
他徐徐说着话, 嗓音透过电信号质感再添温磁,宋黎呼吸都放得很轻,不想露出悸动的破绽。
内心一旦有了小秘密, 就会下意识回避, 那一刻宋黎连要或不要都回答不出。
“怎么不搭理人?”某人倒是悠闲, 还故意调笑说:“家里藏别的小哥哥了?”
那边静悄悄的, 没有多余杂音,也许是在阳台, 他的声音融在晚风里, 很清晰地荡在她耳边。
明知是捉弄,却也难思考了。
公卫离客厅不远, 宋黎躲在门后, 话不敢太响:“没有……”
屏着气息, 声轻得, 像小猫哼哼唧唧。
静片刻,盛牧辞哼笑:“好好说话。”
宋黎气音依旧虚虚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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