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莺离开后,他反而改不掉了。没了她,他再也不能变得跟以前一样。
他习惯了翻个身就能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可如今每个寂静的夜里,他怀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她再也不会眨着晶亮的眼睛对他说“贺臣泽,我只喜欢你”了。
贺臣泽心空了一块,想到刚刚陆霄说的“夫妻相”,没再跟他计较。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发条微博说水军不是他买的。
男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着,红酒杯旁放着那张两人的合照。上面时莺的笑很甜很甜,可是现在这份笑意开始属于别人。面对他时,她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抵触。
夜晚漫长,可贺臣泽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时莺这边睡得好好的,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进组前时莺受岑欲邀请参加宴会,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这样的场合同时出现,而且看上去关系非同寻常。
宴会上都是圈内人,有人注意到岑欲和时莺的衣服好像情侣装,时莺穿了一条蓝色的长裙,波光潋滟,像流动的水波。而岑欲的西装领带也是蓝色的,两种颜色相呼应。
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这就是时莺新找的金主?”
“这不是岑总吗?她怎么总是能找到就这种又好看家世又好又有权有势的金主?”
“时莺要去开个班,我第一个去听。”
各种复杂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当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不过岑欲显然也发现了衣服上的呼应,“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都没有事先沟通过就穿了情侣装。”
时莺笑,“那下次你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和你避开。”
“……”岑欲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笑,非但没生气还觉得她有趣。他从身后虚揽着时莺的腰,“我带你去认识一些圈内的朋友。”
时莺在社交这方面一向是游刃有余,她举着酒杯,很快就逗得圈内几个大佬笑个不停,直称她有趣。
刚聊完,岑欲转过身,“那不是你旧情人吗?”
贺臣泽正在和一个女人交谈,但其实心思早就不在那儿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岑欲快要碰到时莺背上的那只手,男人脸色沉着,恰好岑欲此时对上他锋利的眼神,轻易地就从里面品出了贺臣泽鲜有的情绪,嫉妒、警告和占有欲。
岑欲非但不害怕,还朝他扬起了眉头,像是在挑衅。
宴会大厅里的人很多,但是此时此刻好像只剩下两个男人,强大的气场撑得现场都觉得压迫感十足。
时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贺臣泽身边的女孩,然后将所有情绪收敛了起来。好像他和谁在一起,都不会让她的心里起一点波澜。
“什么旧情人?你想跟他说话,不要拿我当借口。”
岑欲点点头,“那你就当是我想跟他说话,你是我女伴,总该跟我一起吧?”
大概是“女伴”两个字触及到了时莺不好的记忆,她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伴了?”
“你不是我的女伴?”岑欲笑得痞气,“你这样说我多心疼?追求你这么久你连当我女伴都不愿意。”
追求就算了,还那么久,时莺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在追杀我。”
角落里贺臣泽和圈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刚聊完,贺臣泽有意将时莺介绍给她,想给两个人牵条线,让他们达成合作。
时莺一个人孤军奋战很难,她工作室基本就是个空壳子,太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经纪人去帮她谈资源。
贺臣泽想,时莺有经纪人以后应该会轻松不少。
他拧着的眉头刚松开,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讨论——
“原来岑总在追求时莺,两个人看起来真配,还穿着情侣装呢。”
“你怎么知道的?”
“刚听到岑总说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追人。”
贺臣泽像是一瞬间从就天堂到了地狱,旁边的人淡淡说,“贺导眼光这么好,我当然相信你。”
他一个字都没听见,只看着远方亲密的两个人,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淬了一层冰。
贺臣泽在帮时莺规划前程,可是他喜欢的女孩却在和别人谈情说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臣泽站在原地,时莺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突然摔倒在他怀里。更让人惊吓的是,时莺手上那杯红酒全部倒在了贺臣泽身上。
贺臣泽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染红了,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故意的?”见时莺想起身,他像是抓住了一个碰瓷的人,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他知道,只要他一松手,这只夜莺就会从他掌心飞走了。
时莺使劲挣脱,但无济于事。她语气冷硬地解释,“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撞了我一下。”
贺臣泽一低头,就能看见时莺柔软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听着她别扭的嗓音,贺臣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们只不过是吵了一架,很快就会和好。他喉结滚了滚,“我只看到结果,这件衣服报废了,时小姐准备怎么处理?”
他身上定制的衬衫,是高级定制的奢侈品,显然这样是不可能穿第二次了。
时莺抿着唇,“你留个银行卡号,我把钱转给你。”
贺臣泽心又被刺了一下,她是铁了心不肯加上他联系方式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我的号码总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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