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为牵制,互相平衡。”
听着这些话,花向晚不由自主握起拳头:“那谁是正谁是邪,谁是神谁魔?”
“之前我等都以为,少主生于西境,谢长寂乃问心剑指定之人,应当少主为魔神,可,如今调查来看,谢长寂天生虚空之体,无感无情,虽生于天剑宗,受名门正派教导,最终却仍难敌私欲,堕道入魔,他应为此魔星。”
“所以呢?”花向晚冷笑,“你什么意思?”
“在下与星云门、苏掌门以及道宗都提前沟通过,如今根据星轨推演,魔星最终受魊灵之故,无法控制,将得灭世大劫,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提前应劫。”
“怎么应?”
“如今谢长寂应当尚未彻底入魔,”神奉低着头,平静道,“趁他还算清醒,让他自行召唤魊灵,随后少主与天剑宗齐力封锁魊灵,以九天玄雷劫,诛灭。”
“九天玄雷劫……”花向晚笑起来,“你们是想让谢长寂死?”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苏洛鸣:“天剑宗,便是如此决定的?”
苏洛鸣眼底带了几分愧色,却还是低下头:“是。”
花向晚没说话,她转头看了周遭一圈,除了秦云裳和薛子丹尚在迟疑,其他人似乎都已经做出决定,她想了想,克制着情绪,只道:“我不信什么天命,谢长寂是问心剑主,只要问心剑在,或者魊灵消失,他就不会被魊灵操控,也不会有什么灭世大劫。”
“可他已经没有问心剑最后一剑……”苏洛鸣说得艰难,“以他的体质,若是入魔,就算是问心剑……”
“那就让他有。”花向晚打断他,盯着苏洛鸣,“他不会入魔,他也会修成最后一剑。就算没有修成最后一剑,这世上也不会有魊灵。”
“可没有最后一剑,”道宗宗主道真皱起眉头,“谁又能斩杀魊灵?”
听到这话,秦云裳和薛子丹一起看向花向晚,花向晚定定看着神奉,目光坚定:“我。”
“老朽知道,少主天纵奇才,”道真目光中满是不赞同,“但,少主毕竟刚入渡劫,魊灵之事,我等皆无能为力,少主又怎么……”
“有一半魊灵在我身体中。”
花向晚打断道真的话,道真一愣,其他人倒并不惊讶,花向晚扫了一眼众人,平静说着计划:“而我体内,又含剧毒,此毒修为越高,便会汲取力量转化为毒素,毒发越快。魔主就是在此毒影响之下缠绵病榻,最终为我所杀。”
听到这话,白竹悦豁然起身,颇为震惊。
她愣愣看着花向晚,喃喃出声:“阿晚……”
“另一半魊灵在沈逸尘身上,他说了,魔主继位大典,我们成婚,他会把另一半魊灵给我,届时我放开魊灵,此毒会汲取魊灵之力,等我毒发之后,魊灵失去我这个寄生体,又被抽取力量,应当是最虚弱之时,到时候,若谢长寂修出最后一剑,可由他来斩魊灵。若他没有,诸位倾尽全力,应当也能杀了它。没有魊灵,谢长寂修得问心剑最后一剑,何来灭世之劫?”
听着花向晚的计划,众人都在惊愣中,只有神奉略一思索,微微皱眉:“可,天命……”
话没说完,花向晚抬手一挥,秦云裳的剑脱鞘而出,抵在了神奉的脖子上,花向晚冷眼看着他:“天命告诉过你,你今日来会死吗?”
神奉没说话,剑往神奉脖颈逼入几分,血滴落而下,花向晚面色冷峻:“我不管神星魔星,我只告诉你们,”说着,花向晚扫视一圈周边,“我向来只管我在意的人,没什么菩萨心肠。今日你们若一定要谢长寂死,那我即刻放出魊灵。谢长寂可灭世,我做不到吗?!”
“花少主,”昆虚子得话,面上立刻带了几分郑重,提醒道,“休说气话。”
“气话?”花向晚笑起来,“若你们当我是气话,那大可试试!如今就两条路,要么听我的,要么,有本事我杀了。”
“花少主,”神奉看着她,目光平静,“为一个无感无情,天生邪魔的人,值得吗?”
花向晚没说话,她盯着神奉。
过了一会儿后,她哑着声,只问:“谁告诉你他无感无情?”
说着,她转头看向苏洛鸣:“他记得他生日师父给他的糖,他会被师兄师弟染血之手拉住眼睁睁看我堕入魔海,他明明能云游四方无人可挡却受天剑宗束缚守死生之界两百年,他会凝望麦田海浪,会听风看雨,会耐心照顾幼兽,会因害人愧疚,你们告诉我——这叫无感无情?”
昆虚子和苏洛鸣听着,垂眸不敢多言,花向晚眼眶微红:“他不懂,你们也不懂吗?!”
众人听着,都不出声,许久之后,昆虚子轻叹出声:“就如此吧。”
神奉和道真转头看过去,就见昆虚子看着苏洛鸣:“师兄以为如何呢?”
“若,少主愿意,”苏洛鸣抬起手来,朝着花向晚行了个礼,“天剑宗,感激不尽。”
“可是,”道真反应过来,“谢长寂现在是什么情况?神奉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入魔之兆,那你们怎么保证这中间不出事?”
“我会让他回死生之界。”
花向晚开口,看向道真:“在死生之界参悟最后一剑,若不能成,他就留在死生之界,等一切结束了,”花向晚声音顿了顿,转头看向昆虚子,“若我还留了什么,您帮我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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