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眠疑惑:“怎么了?”
“他在这里。”花向晚抬起手,指向狐眠左眼,“他为了护你而死,死前将自己化作你的眼珠,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狐眠愣愣看着花向晚。
“他已经死了。”
“死了?”
狐眠不可置信,花向晚低下头,不肯看狐眠,只道:“嗯。”
“不可能。”狐眠笑起来,她转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将画卷卷起来,又把溯光镜放进自己怀中,摇着头道,“他怎么可能死?你不用同我开玩笑了,他肯定是到哪里躲起来不肯见我……”
她说着,左眼莫名酸涩,一滴眼泪悄然落下。
她愣在原地,花向晚低声道:“师姐,别骗自己。”
狐眠不说话,站在原地,谢长寂走到花向晚身后,看了一眼花向晚身上的伤,提醒道:“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休养吧。”
花向晚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三人都是伤员,她点了点头,温和道:“师姐,我们先去休息,路上我同你慢慢说。”
狐眠反应不过来,花向晚扶着她一起走山洞。
谢长寂从乾坤袋中取了一个车厢,花向晚把小白召出来拉车,准备好后,三人一起上了马车,花向晚和狐眠坐在车厢中,谢长寂坐在车外。
花向晚半真半假和狐眠说起幻境中的事,期初倒也是真的,但等到说到后来,便开始撒谎:“谢长寂跟着他去了断肠村,他被巫蛊宗的人控制住,抢了他的记忆,巫生假扮成她回到合欢宫,在酒中下毒。后来便是你我知道那样,合欢宫出事,你我守到最后,你昏迷前,他拼死从巫蛊宗中逃了出来,将你救下,那些人忙着吸食合欢宫人残余的修为,都不肯去追,所以让你和他有了逃脱的机会。可跑到一半,他伤势太重,自知回天乏力,便自己化作一只眼睛。他说,他成为你的眼睛,日后陪你走过千山万水。他还让我转告你——”
花向晚看着她,狐眠抬眼,花向晚笑了笑:“秦悯生到最后一刻都爱着你,你没信错人。”
狐眠没说话,她眼泪落下来。
她低下头,哑声道:“我知道的……如果是秦悯生……他不会的……是我不好,是我当初不够谨慎,害了所有人……”
“若说不够谨慎,应该说是我。”
花向晚安慰着她:“毕竟当时负责检查的是我,我才是少宫主。当年他们用的毒是薛子丹造出的极乐,薛子丹是个制毒天才,逸尘不在,宫里没有人能检查出来的。”
“薛子丹?”听到这话,狐眠抬头,微微皱眉,“可我听说你和薛子丹……”
说到这里,狐眠声音顿住,她突然意识到马车外坐着谢长寂,她一时有些不好发问,只道:“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此事?”
“我只知道当年的毒出自薛子丹之手。”
花向晚轻笑:“所以我们两最后分开了。”
这话落在谢长寂耳里,他忍不住抓紧了缰绳几分。
小白意识到谢长寂情绪波动,它扭头看了一眼谢长寂,一双眼带了些怜悯。
狐眠没有出声,她想了想,只道:“那他们的尸体呢?”
“巫蛊宗。”
花向晚声音很淡,她转头看向狐眠:“他们拿来炼尸。”
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死后尸身用来炼成被人驱使的尸体越强大。
只是这个炼制过程极其复杂,这些修士不易操控,随时可能反扑。
这么多年没见巫蛊宗动手,可能就是还未成功。
狐眠抿紧唇,立刻道:“我去把他们弄出来,再想办法把巫生杀了!”
花向晚没出声,她似是思索着什么,慢慢开口:“不急。”
“你说得是,”听到这话,狐眠便想起现在的情况,要合欢宫那些弟子都被带走了,合欢宫就是第一个怀疑对象,她捏起拳头,逼着自己克制情绪,“现下合欢宫实力不济,若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知道了这些尸体去向,他们怕会担心我们报复对我们……”
“我说不急,是说,让你养好伤。”花向晚听狐眠的话,她看向狐眠,神色异常冷静,“我和你一起去。”
“可合欢宫……”
“师姐,”花向晚目光中满是笃定,“我不是白白活了两百年。”
这话让狐眠愣住,花向晚转过头,淡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当初怎么跑出去的?又怎么成了玉成宗的弟子?”
听花向晚转了话题,狐眠便知这是花向晚不想谈的事情,她思索着花向晚的话,面上顺着花向晚的话题往下聊下去:“当初我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被救了,后来我到处躲藏,遇到了几个玉成宗的底层弟子,他们当年被我救过,便将我改头换面收留在了玉成宗,我从最低阶弟子开始做起,一直到现在……”
两人说着话,慢慢到了附近最近的城镇。
谢长寂找了一家客栈,他安排好住房,出来通知两个人下车。
花向晚由他搀扶着走下马车,刚落地,就听旁边响起一个青年玩味的声音:“哟,花少主。”
三人一同看去,就见旁边站着个青年。
青年生得极为好看,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眼角一颗泪痣,一看就是个风流的人物。
花向晚愣了愣,青年张开扇子:“怎么,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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