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是吧?”
然而外头却完全不慌,竟然又齐声哄笑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拿撬棍来!”
她瞬间心头警铃大作。
果然,只下一秒,便听整片卷闸门乍然抖簌起来,底端吱呀作响。不到两分钟,左右两片的钩锁便被强行敲掉,紧接着外头“万众一心”——
“划拉”一声。
卷闸门被人整个提拉向上。
手电筒的光照进来,在室内逡巡一圈,最后定在她脸上。
她被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阻光。
然而这么一耽搁,来不及报警或上楼,领头的少年却已吹着口哨快步进来,一脚瞪在诊桌上,便来抓她的手。
竟直接把她抓得趔趄起身。
“原来死老头不在,‘小姐姐’还在。”
他笑道:“长得倒是挺漂亮的。问题你刚才是聋了还是哑了?非要我们进来才开口是吧?”
说话间,旁的少年也围上来,看着都是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视线四下打量着她,哄笑声不断。
领头那个瞧着大些,但应该也不过十□□。
见她绷着脸不发一言,声音里愈发带上几分轻佻意味,又作势去摸她脸,“还不说话?”
迟雪把他手一把拍开。
仍想平心静气讲几句道理,但对方人多势众,已然火速将她围在中间。
不等她说话,那领头者又强行拽着她的手往外拖,绕过诊桌,往外头雪地上走。
“来,哑巴姐姐,跟我们玩玩去。”
“别害羞啊,你多大啊?”
……
真是疯了!
察觉到对方是真的想把自己往机车那头拉。
迟雪挣脱不开,一时也顾不上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对着小孩手就是狠狠一咬。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便又火速往回跑——然而旁边七八人已围成个圈,她一跑,仍如钻入渔网,被挡得严严实实。
间或有手脚不干净的,甚至向她腰后趁机摸去。
迟雪吓一大跳。
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清脆一声。
那被打的少年大概没料到她看着文静,打起人来力气一点不输男人。又听旁边伙伴捧腹大笑,笑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登时红透了脸,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眼见得就要将那一巴掌还给她。
高举起的手,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
他莫名所以地扭过头。
骂人的话还哽在喉口,那人竟又顺势将他手拉向己方,紧接着一个肘击,猛地将他身体向下压!
少年哀叫一声。
根本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上半身已整个向后栽倒。
顷刻间便后脑落地。
若不是大雪够厚,眼见得就要见血。
他那一群同伴显然都被来人的狠辣果决吓到。
当即拉人的拉人,躲避的躲避。
四周嘈杂声顿起。
“他/妈的什么人啊!”
“有病吗?老子泡个妞关你什么事。”
“是不是没长眼睛?不识相是吧?”
……
而迟雪仍跌坐在雪地上。
怔怔看向那面无表情扒开人群,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的脸色极苍白。
不是平日里那种肤色透出的白。
而更类似于人至极痛时,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的白。白雪落在他脸上,近乎消融于一体。
他向她伸出手。
说:“起来。”
然而她握住他的手时才发觉。
他的手也冷得吓人。
仿佛在雪水里冻过一回。
几乎没多想,原本伸出的一只手便变成两只手。她两只手都紧紧握住他,直到站起身来仍没有放——却并不是因为贪恋这点亲昵或暧昧。仅仅是因为想要稍微捂热他的手而已。
而他没有制止。
也没有看她。
只低头盯着面前领头的那少年,冷冷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什么大不大的,傻/逼吧,你是我爹啊这么问长问短——鬼才告诉你。”
少年嘴上仍在逞强骂人。
脚步却颇从心地向后退。
“我问你今年多大。”
“……你他/妈的……”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旁边鸦雀无声。
此时却竟都没有半点哄笑了。
只怯生生地面面相觑。不敢走,也不敢抬头。方才被解凛按倒的那少年,悄然缩在同伴身后。
而解凛沉默着等待,俯视面前少年。
那少年肉眼可见的害怕。
在一群同伴面前却仍要强撑。
最后解凛上前一步——
“十八!十八!”
他顿时缴械投降。
努力憋了又憋,仍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一箩筐的话随即往出倒:
“我都说了我多大了!你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我哪知道这哑……这姐姐有男朋友啊?!我也很无辜好吧!”
“我又没打她!”
解凛:“……”
说来也怪。
其实他并没有用任何非常残/暴的手段。仅仅是用三秒钟为他们示范了如何放倒一个人。他甚至控制了力气,并没有伤到对方。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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