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在福建境内。
李成抿又补充道:“此去鹭岛快马加鞭往来不过两日,主公何不派人前去请来。
想来他的意见定然也代表了镇北侯府的意见。
主公见完他,再做决定去或是不去,倒也不迟。”
萧祜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是古井无波,他看向左下首有些失望的朝绿芙姑姑。
意思是姑姑你说呢。
不得不说,便是一力反对的绿芙也认为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一来鹭岛就在福建,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出不了什么叉子。
二来苏远淳此人总归是如今苏家军的重要人物,不论如何出于何种目的,皆应该见上一见。
三来的确如李成抿所说,苏远淳此人或可以代表镇北侯府的看法。她虽然不赞同联姻,但不得不周全与镇北候府的关系。
镇北候府这样的雄狮,能做朋友,决不能是敌人。
迫不得已,绿芙姑姑终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怨上了那个多嘴的李成抿。
李成抿侧开脸当做没看见,转头同一旁的戴礼同,沈宽等人交换观点,最后众人皆一一点头,认为此法可行。
绿芙朝另一个流沙部将项英使了个眼色,却被对方摇头拒绝了。
绿芙心中大为光火,又转头去盯萧祜,想要他说一句话,却见他总结性地将此事定了下来,“既如此,那便先见过苏将军,再做决定。”
却说萧祜如此笃定,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皇帝背地里对镇北候府使出的那些手段,早在他查苏沐棠之时便略闻一二。
若是非要择一人战队,那必然会选择他这边。
而至于众人所担忧的镇北候府不肯屈居人下的问题,在萧祜这里却全然不是问题。
他有足够的诚意能打动苏家,也有足够的诱饵能诱惑苏沐棠上钩。
只要他走出这一步,他和苏沐棠之间,便是咫尺可待。
却说自几位太守及流沙部将退下过后,萧祜终于体力不支,开始咳嗽起来,全然没有方才的淡然从容。
“九殿下,你这是何苦呢?”绿芙没了方才的严厉,眼里多了几分慈爱。
她一力反对,倒也不知为了旁的,只是怕自家殿再同苏将军有牵扯罢了。
长生月前从番禺回来,早就一五一十将自家殿下如何痴心不改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为了苏将军,他甚至不惜烧了在京畿的大本营荣盛马场,痛失整个流沙在京城的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为了苏将军,他亲自下水路将其送回外祖家,一路上鞍前马后,施针布药,到头来,苏将军却翻脸不认人。
为了苏将军,自身尚且难保的情形下,却生生放了半碗鲜血,只为给她做药引。
虽然不知最后为何回的临安,但见他归来时的瘦骨伶仃,失魂落魄,自打自家殿下十年前被林御医从乱葬岗捡回来那次,绿芙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无可恋的塌。
稍微动动脑子,便知道与那个苏将军脱不了干系。
若只是情场失意倒也罢了,熬过一阵子也就好了,偏生他竟然开始茶饭不思,结连几日水米不进,原就单薄的身躯,更见伶仃,眼见就要只剩下的一副皮包骨。
绿芙不忍他这般糟践自己,想要他生出一些生意,这才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诏书拿了出来。
原想着可以让他对当年的事释怀,让他明白他并非无爱之人,为了爱重他的父皇母妃,万不可在这般自甘堕落。
结果,他倒是振作了起来,却又是因为苏沐棠。
绿芙没有猜错,如今的萧祜的确存了对苏沐棠的心思。
这样大好的机会放在面前,他如何会错过呢?
早在离开京畿那一刻,便决定了要一切以她为重,不是么?
你苏沐棠不是要叱咤沙场,想要沙场争霸,想要决战紫禁,想要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他便成全她。
何尝又不是成全自己?
他们纠葛两世,绝非为了离别,萧祜坚信这一点,是以即便被苏母如此羞辱,也断然没有放弃。
但这样的心思,再萧祜亲近之人看来,却简直是自讨苦吃,是以绿芙再次劝道;“殿下即便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苏将军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啊。”
绿芙姑姑乃是先帝给当时的崔昭仪配备的暗卫头目,亲眼目睹了当年先帝对崔昭仪的强取豪夺。
自然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强迫来的婚姻,是何等的耻辱,又岂会真心对待?
绿芙是崔宝珠的暗卫,负责保护崔宝珠的安全,却在十年前那件事情前后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没能护住崔宝珠,叫她给人抓了。
等她回过神来,小主子也被下了慎刑司,再见之时,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一口气。
怀着对昔日主子的巨大的愧疚,绿芙在林御医治好萧祜过后,护着他一路南下到了其外祖的祖地,临安城外的龙井茶村。
并以此为据点,蛰伏多年,教导了萧祜一身轻功,更是助他训练了几万兵力的流沙,以供差遣。
对萧祜来说,绿芙姑姑是养母一般的存在,在她面前,萧祜不敢有任何隐瞒,“姑姑,我也不瞒你,孤钟情于苏将军多时,非她不娶,你同意或是不同意,番禺孤都是要去的。”
绿芙却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说这样的话,毕竟都肯割血疗伤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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