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男学,四公主有说不完的小话,毕竟她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静颐御姑姑。
只不过,再新鲜的内容长篇铺陈地讲上几天,想必连树间吱吱乱叫的夏蝉都听不下去了吧。
作为唯一的听客,叶璃倒是半点没有显出不耐,时不时贴心地应和上几句。
说来难以启齿,自花船春宵后到现在,她身上仍没彻底好利索,偶尔记起那深入骨髓的销魂快感,腿间甚至会泌水。
也不知是催情药药效太猛未退,还是少年郎太猛了……
凶悍之物,果然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旦触碰,难免伤身伤心。
午后炎炎,叶璃拨弄着桌上的甜瓜,悄悄打了个呵欠陷入浅睡。
这回梦得远,远到她自己都快要记不得了。
“看到没,我就说吧,她喜欢我,你们输了。”男童得意洋洋甩着荷包,里头填塞用的干花倾脱洒出。
她亲手摘下的腊梅,晒了好久,落在漠北茫茫雪地,如同碎金碎银一般,不值当珍惜收藏。
稚子无心,却也最伤人。
或许从那时便开始了,遇到心动恋慕的物什,会下意识克制收敛,强行遗忘,最终拒之千里之外。
难怪自己记不清初遇薛骁时说了什么,叶璃睁开眼,杏眸里泅着雾气。ⓢǎyеsℎùωù.©оℳ(χyцsんцωēň.cδмcom)
“睡着了?”见好友倦容,四公主也不恼,抬手贴贴她脸颊。
摇摇头,叶璃倒了两碗冰梅汤。
冰块滚圆,叮叮脆响间撞出馥郁的酸甜凉气,又有几叶翠绿薄荷浮着,闲信飘荡。
任谁听到嗅到看到,都不由心情转好。
“刚刚你讲到哪啦?”叶璃变回往日乖俏模样。
不疑有他,豪迈灌下酸梅汤,四公主继续说着,“文课养性,武课修身。”
“咦。”叶璃惊讶出声,“男学,还教习武的吗?”
投出一个“你还小”的夸张眼神,四公主促狭笑。
“此武非彼武啊。”
抄录四书,服绝精汤,抄录四书,服绝精汤,两件事来回重复数日后——
原先不肯就范的小部分,例如李公子等,认清了现实,打蔫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嬷嬷见文课已大有成效,放言转上武课。
“男学,还教习武?”不知不觉问出和自家小姐同样的问题,薛骁疑虑。
他虽能打擅战,但仅靠一身蛮力,遇到高手,便毫无办法,对于败给阿七的事情,少年记忆犹新。
不提屈辱报仇之类无用心思,若真能借此机会习些正统武学,将来护着小姐该是稳妥许多。
“此武非彼武。”阿五见人一脸认真,知道少年误会,连忙解释,“指的是床上功夫。”
床上功夫,薛骁怔愣,少女初夜承欢的哭叫求饶重新萦绕于耳边。
“你要是不好好学,叶小姐可遭罪了。”
男子入学,须细致验身记录数据,阿五偷偷去翻过册录,对少年的尺寸肃然起敬。
所谓的天赋异禀啊。
听明白对方的话里话,纵是薛骁少年老成,亦不受控制脸颊发烫。
阿五见状,坏心冒泡,正想要逗逗他玩,不料嬷嬷赶着点回来了。
身后侍从没再端着汤药,取而代之的是几樽碧绿剔透的琉璃盏。
约莫男子一指长的杯筒状造型。
“在房事上满足妻主,是你们应尽的义务。”没有弯绕,嬷嬷单刀直入,“然而男子一旦年岁上去,便会力不从心,到时候色衰体弱的,别怪贵女对你失了兴致。”
什么叁十而立的女子如狼似虎,说到底就是废物之流编排出来,推脱自己不行事实的借口。
被阿五一点,薛骁专心思索起那夜是否不慎伤了小姐,一时没有注意到嬷嬷发觉他的分神开始扬声。
“即便你天赋异禀,也不例外。”
无数毒辣目光落在身上,薛骁后知后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看来,不止一个人偷偷去翻了册录,男子的羡慕嫉妒恨啊。
“况且薛面首你是初次上武课,更要好好听讲,课后钻心研习,以求早日修业,报答妻主宠信之恩。”将一樽琉璃盏放到少年面前,嬷嬷耳提面命道。
重任在肩,少年点头。
目光自然落到琉璃盏上,发觉盏底盛着一颗青提。
“琉国进贡,形似碧玉,却比碧玉薄透,乃易碎之物,稍被硬物磕碰都会产生瑕疵,其娇嫩程度可比贵女们的玉体。”嬷嬷举起琉璃盏,严声,“所以,第一课,练得是舌功。”
“你们要用舌头舔去盏底青提的果皮,与此同时,手、齿不得施力触碰琉璃盏,凡造成一道裂纹,记一次过,加抄四书一遍。”
嬷嬷走后,众人自行练习,哀怨之声此起彼伏。
“这个我教不了你了,我自己都练几个月才勉强过关,你别着急,慢慢来……啊?”
阿五把玩着琉璃盏,眼冒金光地估算价格,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一扭头,顿时满脸惊愕。
“慢慢来,什么?”喉结轻滑咽下果皮,少年口含青提,腮帮子微微鼓起。
天赋异禀很了不起吗,阿五震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