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也是怔了一下:“不知凌大夫要在下的身体做什么?”
“练针。”凌霜清冷的视线一回到陆湛身上,就又充满了热情与欣赏,“你这具身体长得很漂亮,骨肉均匀,肌理分明,骨相尤其称得上完美,用来练针再合适不过了。”
练、练针?
正莫名愤怒的桑瑶一呆,尴尬随着热意在脸上漫开。
好在没人知道她想什么,桑瑶强作无事地低下头,忍着心虚给自己找补道:【那个,我的意思是,求医的是我,不好麻烦其他人……不过这个练针,具体是要做些什么呢?】
“不用做什么,就躺在那让我扎针就行。”凌霜指指东侧窗边小榻上躺着的,一个浑身上下扎满银针的小木人解释道,“我近日新学了一种古针灸法,此前一直在这木人身上练习,但木人只能让我熟练针法,却不能给我活人会有的反应,所以我需要一个活人练针,好进一步掌握这针法。”
看着那浑身扎满银针,身上画着筋脉图还标着各种穴位名称的小木人,桑瑶明白了。她迟疑了一下,写道:【那这个,会疼吗?】
凌霜如实道:“会有点疼,我尽量轻点。”
桑瑶想了想,又问:【对身体有伤害吗?】
凌霜摇头:“这个不会,你们放心。”
桑瑶还想再问什么,陆湛已经开口:“好,我答应。”
桑瑶一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凌霜已经眼睛一亮,语气高兴道:“行,那我们明天开始!现在你们先住下吧,我去收拾一下客房。然后明天早上你到西边那间屋子找我,那里比较暖和,不会冻到。”
【等等,为什么会冻到?】桑瑶觉得不对劲,连忙写道。
凌霜理所当然地看了她一眼:“因为练针的时候不能穿衣裳啊。”
桑瑶:【……】
桑瑶:【!!!不穿衣裳怎么能行!!!】
“穿着衣裳不方便施针。”医者父母心,凌霜见过的男体女体多了去了,早就以习为常。
然而桑瑶接受不了,她脸色变了变,灵机一动写道:【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对凌大夫你的名声不好,要不你还是在我身上练吧!】
“啊?”凌霜一愣,若有所悟,“你要实在介意的话,也行。”
她、她不是介意!是这本来就是她的事,跟陆湛没关系!
桑瑶脸蛋莫名一热,下意识就想解释,但还来得及动笔,陆湛已经摇头:“会疼的话,还是我来吧。”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桑瑶非常抗拒他这话。她把这种心情归结为不想欠他人情,于是杏眸一瞪,飞快地写道,【是我想求医又不是你,哪有让你替我出力的道理。何况还得脱衣裳,你不觉得别扭吗?】
别扭自然是有的,但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被这点事吓到。
然而桑瑶根本不给陆湛再次开口的机会,她扭过头拉过凌霜就写道:【凌大夫你快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符合,你的身体条件也很不错,不过你确定吗?会疼的。”凌霜找的练针者通常都是男人,因为姑娘家都比较怕疼。
可桑瑶生怕她再打陆湛的主意,立马就保证自己能行,凌霜见此只好答应先试试。
桑瑶这才心下一松。
陆湛见此也没再坚持,只沉默片刻,对桑瑶道:“若中途觉得不适,就跟我说。”
跟你说干什么?换你去吗?
桑瑶一听这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莫名不高兴地写完这话,也没看陆湛是什么表情就带着林秀秀进里屋去看魏无咎了。
陆湛:……他说错话了?
***
魏无咎伤的重,桑瑶进去的时候他还在昏迷,桑瑶跟他不熟,见此在床边站了站就要离开,却不想刚转身走出两步,魏无咎就咳嗽着醒来了。
这下她不好就这么离开了。桑瑶转身,顺手从旁边的案桌上倒了碗温水,走回到床边。
魏无咎刚醒来,身体十分虚弱,加上咳嗽时牵扯到了伤口,这会儿面色发白,冷汗都冒出来了。桑瑶示意身后的林秀秀扶他稍稍坐起,把手里的茶碗递了过去。
“多……多谢。”魏无咎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水润喉。
【感觉怎么样?】桑瑶拿出纸笔写道。
“还好……”魏无咎放下茶碗,在林秀秀的帮助下重新躺好,之后才微微一笑说,“你们应该见过凌姑娘了吧?她医术很好,有她在,我便是想死也死不了的。”
桑瑶点头,把凌霜答应为她治嗓子的事写给他看,末了补充道:【要不是你我也遇不上她,这事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魏无咎笑了下:“跟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相比,这不算什么。”
见他脸色虽然苍白,但眉眼间不再有死意,桑瑶也没再故意说什么要他做牛做马报答自己的话,只有些好奇地写道:【你知道凌大夫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一个人隐居在这里吗?】
“凌姑娘的祖父曾是前朝御医,因厌倦宫廷纷争,辞官来了这里,潜心研究医术。凌姑娘自幼随祖父定居在此,老爷子仙逝后,她就一个人生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医术这么好。
桑瑶点点头,没再多问,只写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