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又看过去,两人都望着洞外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傅谨又问。
“谁动的手。”楚佩回道,“你和孟无安排的人都没来,说明这些人全被解决了,谁有这么大能力?”
“你弟弟傅君誉?”
“他?”傅谨又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屑,“除非背后有人帮他,不然凭他自己,南城都出不去。”
楚佩:“那是谁?那个刘、刘雪洋?”
傅谨又摇头:“不清楚,我没调查到她身上。”
刘雪洋统共没在时绯身边出现几次就进了医院,实在不足以引起傅谨又的兴趣。
“更何况……”说到这里傅谨又有些迟疑。
楚佩目光立马看了过来,连孟无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傅谨又沉下脸:“我安排的人不是没出现。”
楚佩:?
“刚才袭击我们的人有两拨,其中一拨就是我安排的。”
楚佩:!
“怎么回事?”楚佩越来越迷糊,却又觉得真相近在咫尺,他们都不是蠢人,相反,只要给他们一点头绪……
孟无突然开口:“另一拨人,我安排的。”
楚佩:?
傅谨又:?
孟无关掉手电,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排除所有可能,只剩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他不想承认。
“今天在场的人里,还有一个人拥有这么大的能力。”
谁?
想法一闪而过,接着傅谨又和楚佩双双明白过来。
排除他们三个,排除傅君誉和刘雪洋,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时绯。
沙沙。
洞外有脚步声,混在雨声里并不清晰,然而在场均是警惕性高的人,耳廓一动,纷纷蓄力盯住洞外。
楚佩坐在正中间,首当其冲就是她,她绷紧身体,手里拿着路上捡的木棍,准备给来人当头一击。
轰,电光闪烁,照亮了洞外的景色,同时把靠近洞口之人的身影照的一清二楚。
“走!”孟无喊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只会主动出击,从不被动挨打。
*
“老板,我来接你了。”
牧延把伞递给时绯,待时绯接过后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时绯身上,又把伞拿过来。
“我们走。”
在他身后是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同时有另外一群人守着他们。
时绯打量这个场面一眼,淡淡问道:“谁的人?你的,我爸的?”
“当然是时先生。”牧延无奈叹口气,“老板,我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人手。”
时绯若有若无笑一声:“他说什么了?”
“时先生让你玩够了就回家。”
玩够了?
时绯抬起头,伸手接住伞外的雨,忽地,她嫌这样不够彻底,径直推开了伞,整个人完全出现在雨幕之下。
玩够了?不,她还没开始。
这个世界玩了她十八年,现在反过来,她怎么也要玩个够本。
“孟无他们在哪里?”她问,声音有一丝沙哑,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牧延重新给时绯撑起伞:“已经安排人跟上去了,你放心……他们不会轻松离开。”
“这样。”时绯扯扯嘴角,分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淋够了雨,开始嫌弃这里条件不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雨停就走。”
牧延伸手虚虚护在时绯身后:“我整理好了睡觉的地方,先去休息吧。”
时绯没拒绝,跟什么过不去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她走在最前面,牧延亦步亦趋跟在身边,肩膀被雨淋透,却努力不让雨水落在时绯身上。
一夜无事,雨势在后半夜变小,清晨终于停止,潮水退去,岸边的木桥复又出现。
时绯上了快艇,独自一人坐在最后,面无表情望着海面,眼睛无波无澜,似被蒙了一层翳,谁也看不透。
直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吵醒了她。
时绯抬头,天空中一架救援直升机飞过,目的地是她身后的岛。
啊,时绯咬一口指节,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孟无。
孟无怎么会轻易死在这儿,怕是来之前就做了十足的准备。
经过快艇转汽车,再转飞机,再转汽车,时绯于当日下午六点回到了时宅。
时宅比往日更安静,还出现了很多的陌生面孔,看见时绯均未出声,只默默低下头以示尊敬,除此之外,时毅、时衍等人都不在家。
时绯不关注这些,直直上楼洗头洗澡,时间越发长,像要把过往都洗掉。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她从浴室出来。
窗外又开始下雨。
时绯走到窗边,脚上没穿鞋,水渍从浴室蔓延到阳台。
身上的浴衣也湿湿的。
她敲敲窗。
她在潜移默化影响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潜移默化影响她。
她改变剧情,世界改变她。
她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吗?
时绯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孟无,那时她五岁,孟无跟着父母从国外回来。
所有人都对孟无毕恭毕敬,哪怕孟无只有五岁。
无人敢欺,无人敢动。
那时她就想,迟早有一天,她也要有这权势。
只可惜那时家里还是时毅掌权,时凛在时毅的手下喘不过气,告诉她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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