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孙曼语是有备而来,她已经知道孙曼语是周忆晨的继母。
“都知道了。”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我相信自初始起,是没有的。”孙曼语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有时间听听我的事情吗?”
邵泠晚既然来了,就是要看看孙曼语准备同自己说些什么。她点了下头示意孙曼语继续。
“我上中学的时候,爸妈为了找一个更好的钢琴老师,让我参加更大的比赛,花费了家里大部分的积蓄。然而那个老师,并没有好好教导我,而是,性\\侵了我。”
孙曼语平静地的声线抖了两下,“我当时没有成年,我不敢说,不敢告诉爸妈,他又哄骗我,说可以带我去参加世界大赛,把我捧成钢琴天才少女。我能做什么?看着父母的积蓄浪费?看着自己被人奚落?听那些污言秽语?我只能答应。于是我真的出名了,我想脱离他,就只能再换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再后来我就习惯了。”
大段的往事诉说后,是短暂的沉默。邵泠晚久久不答,缓缓道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嗯?你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我像那些人一样想你。”邵泠晚没想到孙曼语的经历是这样,她是个女性,更应该尊重女性,更加应该知道没有一个女性愿意去做这种事。
在世俗的价值里,本来就已经对女性有很多不公。如果女人和女人直接再处处为敌,勾心斗角,那便是更加的可笑。
“不只是我,周忆晨也该和你道歉。”
邵泠晚心中想着,将这句也说了出口。孙曼语却摇摇头,否认了她的话,“他不只是厌恶我是个捞女,他主要是厌恶他的父亲娶了我。而他的母亲始终没有名分。”
她已经知道了周忆晨家的情况,却不这样觉得,“但他也不应该那样想你,或者,用你离婚的事情做噱头。这很不对。很不尊重人,就像那些编排女人的普通男人一样。”
孙曼语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你,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宠你爱你,还不愿意叫你知道。”
“周忆晨是为了你才会去做这种他自己都不齿的事情的。”
“造神容易,请神走下神坛最难。”
“我一直觉得,周忆晨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他会为了你做这么多。可是你有那么大魅力吗?小丫头。”
孙曼语说得有些无奈也有些随意,“周忆晨是怕我会害你,才对我先下手的。让我老实一点,不要把矛头对向你。如果只是为他自己的事情,他才不会采用这种粗鄙的手段。你应该也知道他的,他是个极清高的人。”
“若说他想利用这件事情来套路你,可能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为了护住你,不被舆论伤害。他宁愿把矛头对向他自己,做那个风口浪尖的人。”
“其实,你我之间也没多大的仇,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周忆晨为什么会喜欢你?还对你那么好,不惜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放弃原则。”
“你不要误会啊,我完全不喜欢他。我......可能只是不清楚,这种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感觉吧。”
孙曼语的话 ,解开了他们重逢后最大的矛盾。周忆晨......邵泠晚离开咖啡厅的时候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一般。周忆晨为什么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
她值得吗?
周忆晨,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叫自己知道。
离开咖啡厅,邵泠晚打了一辆车回家。他们的婚礼还在筹备,但两人已经领了证,也陆续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他们的婚房。
她回来的时候是中午,这个时候周忆晨应该不在。
但一进门却闻道了饭香,他们还没有请阿姨来,平时都是周忆晨做饭。邵泠晚走到厨房,正看见周忆晨端着菜摆放到桌子上。
“去哪了?正好回来吃饭。”
“你怎么回来了?”邵泠晚看到他感到意外,去厨房洗了个手帮他一起端着盘子。
“没什么事,回家看看你,怕你又吃外卖。”
邵泠晚感到自己很幸福,被幸福包裹地太严实。小时候有爸爸无微不至的爱,长大了又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而这个人还对自己这般好。
她放下餐盘从背后抱住了周忆晨。
“怎么了?”
周忆晨偏头柔声问着她,她贴住周忆晨的后背,声音瓮声瓮气的,“周忆晨,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我去见了孙曼语,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厨房的菜基本上都端到了餐桌上,周忆晨是腾开手准备给二人盛饭。听到自己身后娇滴滴的声音,他先放下手中的活,把她抱到椅子上坐下。
“我身份证上的生日并不是我真实的出生日期。除了我妈妈外,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他徐徐说着,邵泠晚没有明白他的话。
“你当时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止那四年,不止珠宝街相逢时,他们其实早就认识,在很早之前。
二十年前的云城,作为边陲城市一直以来都存在着治安问题。尤其是靠近国境线的位置,时常有毒/贩流窜。就在一次警方抓捕的行动中,两名犯罪分子逃跑了。两人在逃跑过程中挟持了一个孩子,女孩才五岁,被当做人质用来要挟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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